刘嬷嬷走得飞快,在前面为主子开着路:“大少爷昨夜才醒,正是需要人伺候时候。虽说房里有丫鬟,可少君毕竟是少君,夫君卧病在床,做妻子哪有不侍疾道理?这还只是头日,少君便如此怠慢,这哪对得起咱们陆家三媒六聘……”
人人都道南安侯夫人是个脾气温厚,此刻也不免沉下脸来,加快步伐。
两人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冲进内室。大婚布置还未来得及拆下,陆晚丞半躺在喜床上,林清羽坐于他身侧,手端着粥碗,手将粥勺递到陆晚丞嘴边,道:“小侯爷。”
陆晚丞调笑道:“有点烫,你
陆晚丞笑得意味深长:“知道事可多去。”
林清羽稍作思考,忽而笑。他撩起袖摆,端起陆晚丞喝到半清粥:“小侯爷,喂你喝粥。”
陆晚丞:“……呃。”
外头,梁氏在刘嬷嬷搀扶下进院子。凤芹迎上去,道:“见过夫人。”
梁氏问她:“少爷呢?”
“哦?给你人用。”
陆晚丞笑容渐褪,沉默半晌,道:“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到半,竟是不正经起来,“你不要就不要,不要生气嘛。虽然林大夫生起气来也非常养眼,但气多对身体不好。正所谓‘为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①”
林清羽冷静道:“没有生气。”
陆晚丞朝花露招招手,花露俯身把耳朵凑过去:“怎啦少爷?”
陆晚丞道:“有人在生气,但不告诉你是谁。”
,还不知道这是什呢。”
林清羽纡尊降贵地瞥眼,不由地怔。
花露拿给他,是个类似布袋东西,用是皮质料子,可以轻松卷起来,摊开只有薄薄层,放不什东西。
寻常人可能看不出,但医者看眼便知道,这是个针灸袋。里面夹层是用来插针。
林清羽不由自主地探出手,轻抚着那手感上佳皮袋,长睫微颤,眼眸深深暗暗。
“回夫人话,少爷在卧房用膳。”
“少君可有同他起?”
凤芹摇摇头:“少君独自人在书房。”
刘嬷嬷低声道:“夫人,您也听见,奴婢同您说话全是从少君那原原本本听来。”
梁氏扶扶鬓边步摇,淡道:“自是信你。走罢,进去瞧瞧。”
林清羽:“……”
“嘘。”陆晚丞在唇前竖起食指,看向窗外,“那个母亲来。”
林清羽冷笑:“你嘘什嘘,话最多就是你。至于你母亲,大概是来兴师问罪。”
陆晚丞摸着下巴道:“让猜猜,是不是她让你黏着,但你懒得理她?”
诧异之下,林清羽都忘生气:“你怎知道?”
陆晚丞笑吟吟道:“喜欢吗?”
南安侯府大喜,送来贺礼大多是京中高门权贵。林清羽拿起桌上礼单大致看看,其中大多是金银玉器,古董字画,个小小针灸袋放在里面太不够看。
可陆晚丞偏偏就要把这个送给他。
林清羽看着袋子外用金丝线秀“陆林大喜,永结同心”八字,嘴角扯出个自嘲笑容:“多谢小侯爷好意,可你送这个有什意义。”
陆晚丞拳抵着唇咳道:“怎没有,你日后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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