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羽耐着性子和她客套几句,道:“姨娘有何要事,直说即可。”
潘氏点点头,道:“还有几日便是清明。陆家老家在临安,祭祖事,均由陆氏旁支操持。侯爷为表孝心,为其双亲在京郊长生寺点两盏长明灯。以往这个时候,夫人都会去长生寺上香祈福,求得祖宗庇佑。如今,夫人病体未愈,侯爷也……”潘氏停下,没再说下去。
自陈贵妃寿礼事后,梁氏便鲜少在人前露面。说是养病,实则是禁足。南安侯常年身居高位,心高气傲,受不得被人设计蒙骗之耻。梁氏过错说
林清羽没有察觉到他异样,打开他手,语气凉凉:“墨渍能用手擦?”
“哦,对。”陆晚丞回过神,转头吩咐,“欢瞳,还不快拿帕子来替你家少爷擦干净。”
欢瞳嚷嚷道:“嘴里还没吐干净呢!”
花露打来温水,林清羽用湿帕将脸擦净。这时,潘氏贴身婢女含巧找到林清羽,道:“少君,们姨娘请您去前堂趟。”
林清羽道:“知道。”
“对哦。”
陆晚丞并不反驳,笑道:“啊,被看穿。”
信写到半,陆晚丞有句话拿不准语法,停笔沉思。沉思着沉思着就走神,目光渐渐涣散,握笔姿势也变。但见他漫不经心地拿着笔杆,个发力,笔便按顺序环绕在他四指之间,从头到尾,气呵成。
转瞬间,笔墨横飞,站在他身旁林清羽主仆深受其害。林清羽还算好些,只被甩到几点墨渍。惨还是欢瞳惨,条墨痕划过他半张脸。他还因惊吓张开嘴,有幸品尝番墨味,缓过来后立刻“呸呸呸”。
陆晚丞意识到自己失误,赶紧放下笔,向两人道歉:“对不起,时忘这是蘸墨毛笔……”
他和潘氏男女有别,虽同管家,但甚少见面,有什事都是让下人传话。潘氏突然来请,应该是有需要面谈事。
林清羽对陆晚丞道:“出去趟,你好生把信写完,尽快差人送去国公府。”
陆晚丞心不在焉地应下。回到窗前,看着林清羽雨幕中打伞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指尖,轻笑着自言自语:“……什鬼。”
潘氏原也是官家小姐,只可惜家道中落,为生计,不得不委身为妾。娘家势微,又无子嗣傍身,她能在南安侯那得宠,除容貌缘故,更因她性子恬静,不争不抢,从不在南安侯面前多嘴。前朝之事已经够让人烦心,南安侯回到府中,只想寻得片刻安宁,潘氏那无疑是最好去处。
为避嫌,林清羽和潘氏见面时都带着不少下人,此次亦然。林清羽对南安侯府中人素来没有好感,但因着潘氏送给他和陆晚丞新婚贺礼,又在他扭伤时送来药贴,他对此人算不上讨厌,单纯无感罢。
林清羽面无表情道:“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
陆晚丞有些想笑。但这个时候他再笑,未免也太不厚道。他忍着笑,道:“真不是故意……帮你擦擦。”说着,便抬起手。
那几点墨渍好巧不巧地落在林清羽眼下,和他那颗泪痣混在起。手伸过来时候,林清羽本能地眨眨眼帘,如蝶翼长睫微煽,轻轻扫过陆晚丞指尖。
微痒又柔软。
陆晚丞手上顿,竟是僵住,呼吸也跟着滞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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