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喜道:“那请仙长跟奴家进里头,慢慢挑选。”
老板娘把上好料子摆出,“仙长请看,这是淮州年才出十匹锦缎,上面鸳鸯戏水是淮州最好绣娘耗时数月针线秀上去……”
锦缎柔软光滑,华美如脂,比萧玉案平时爱穿绯红更加艳丽夺目。
顾楼吟道:“只要锦缎,无需刺绣。”
老板娘做这多年嫁衣,还是头次听到这种要求,不禁问道:“这、这是为何呀?”
顾楼吟微微怔,轻喃道:“是疏忽。”
见顾楼吟副失魂落魄模样,洛兰安慰道:“好在蛇蝎美人已经找到,以后萧公子不必再取血,肯定会渐渐好起来。”
顾楼吟闭闭眼,“但愿如此。”
他独自人下山,来到云剑阁地界到最大城镇,淮州。淮州乃富庶之地,百姓众多,各类商铺应有尽有,云剑阁弟子有什想买东西都是来淮州买。
顾楼吟走进主街上最大裁缝铺。裁缝铺老板娘见到他还以为是话本里神仙公子从书里走出来。再看他手握长剑,袭白衣,就知他是云剑阁人,忙亲自迎上去,微微欠身,道:“仙长大驾光临,奴家有什可以帮到仙长?”
离三月十九只剩下五日。
萧玉案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等待那天到来时心情。他以为他会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每天烤只鸡庆祝。但他现在心情出奇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整整十日,他看着自己鲜血盅盅被取走,换取个与他无关之人性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抽走不仅仅是他血,还是他修为,他灵力,他十几年来点点打下根基。他怎会不心疼,但在自由面前,他什都可以舍弃。
他渴望自由,真太久。他也太累,累到什事都没力气去想。他何尝不想和幻想中样,好吃好喝,痛痛快快地迎接重生之日,可拖着这具破败身体,他除睡觉什都做不。他只能自安慰:睡觉也不错啊,眼睛睁闭天就过去。有时他甚至能睡上两天,说不定下次醒来,三月十九就到呢。
萧玉案昏昏沉沉地睡去。顾楼吟坐在床边看他许久,提剑而出。
顾楼吟也说不出确切理由。他只是觉得,相比金秀繁丽龙凤呈祥,鸳鸯戏水,萧玉案更适合纯粹艳红,如同燃烧火焰,轰轰烈烈,光彩照人。
顾楼吟环视店内,道:“要买嫁衣。”
“嫁衣?”老板娘惊惊,“敢问仙长这嫁衣是买给何人?”
顾楼吟想想,说:“买给……未婚妻子。”
老板娘道:“不瞒仙长说,这儿做嫁衣几十年,价格虽高些,但分钱分货,做出来成衣没有哪个客人不满意。”
顾楼吟道:“价格不是问题。”
洛兰正在院子里给萧玉案煎药,看到顾楼吟出来,问:“少阁主要出门?”
“嗯。”顾楼吟道,“他平时穿衣服放在哪里。”
“都在柜子里。少阁主问这个干嘛?”
顾楼吟道:“想给他裁件新衣。”
洛兰明白顾楼吟意思,道:“少阁主如果是想按照萧公子以前衣服大小来裁衣恐怕不行。萧公子这段时间真瘦太多,他以前衣服……全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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