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只怪物又开始咆哮怒吼,撕咬着想要挣脱囚笼束缚。
喉咙深处有什东西涌上来,邢珹空洞双眼渐渐有焦距。
他再次出现情绪波动。
意识正在点点涣散,感官刺激却仍在不断放大。
路当归再也无法压抑身体里药物反应,脚趾蜷起抽搐几下。
离开客卧,邢十非常自觉地关上门,交代门外人没事不要进来打扰大少爷。
管事阿姨犹豫着发问:“阿十,里面那位,是少爷”
看到邢十满脸高深莫测表情,管事阿姨瞬间明白。
交待完各项杂事,正准备带着众人离开,邢十耳根突然红半边。
他听到卧室里传出声短促泣声,细细软软,就像是小动物呜咽——
“送去楼客卧。”
他头也不回地说。
推轮椅阿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大少爷,楼那间客卧是——”
看到刑十朝自己摇摇头,又比个手势,她赶紧收声。
楼客卧是整座宅子里最大卧房,平时是专门留给刑家旁系留宿,般不会接待外人。
刺眼车灯划破长夜,跑车踏着夜色驶入北郊海滨大道。
刑景山长住国外,带走大部分安保人员。偌大宅子里只有几名看家保镖和打扫卫生阿姨。
看到黑色布加迪出现在道路尽头,刑宅门口保镖连忙打开大门,迎接大少回家。
听说大少爷回来,负责日常起居阿姨匆匆推着轮椅来到门口。
大少腿还没有完全康复,平时出门却不爱坐轮椅。每次回家后,腿部疼痛都会反复发作,必须要用轮椅推着才能进门。
他用手肘撑着床板,右手沿着腹部缓缓往下,颤抖着躬起后背。
他马上就要不行。
抬起朦胧眼,路当归察觉到床边投来视线。
床上人浑身被汗水浸透,药效波接着波持续袭击着他神经中枢,让他绷紧腰背,痛苦地喘息出声。
客卧里只亮着盏昏黄壁灯,邢珹握着手杖顶端,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
他唇线抿紧,眼神空洞,仿佛躺在床上不是个正在被药物折磨到痛苦不堪人,而是个没有生命死物。
卧室里空无人,没有人能够察觉到邢珹异样。
在他身后落地镜里,有个狰狞黑影,对着床上人张开血盆大口。
察觉到大少身上散发出低气压,众人不敢多说句废话。纷纷进屋各尽其责,想离可怕大少爷远点。
看着路当归被送进客卧,邢珹对旁管事阿姨说:“让宋医生来趟。”
管事阿姨隐隐擦把汗:“……大少爷,宋医生今晚没值班,下午就回家,们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邢珹瞥眼墙上挂钟,时间已经过晚上十点。
“不用。”他在床前扶手椅上坐下来,“你们都出去吧。”
跑车刚在门口停下,众人便赶紧推着轮椅上前搀扶,没想到大少杵着手杖先从车上下来。
邢珹吩咐刑十:“放轮椅上。”
刑十打开车门,从后车厢里抱下个人。
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只是换个位置,路当归便又挣扎几下,喉间溢出轻微呜咽。
听到轮椅上人发出虚弱呻吟,柱着手杖往家里走邢珹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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