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内容渐渐变得有些模糊,脑海里虽然留存着几个零星片段,却并不完整。
由于场景太过真实,他后背浸出层薄薄冷汗。
看到大少爷皱着眉头睁开眼,刑十连忙躬下身,毕恭毕敬道:“大少爷,路医生来,人在外面等着。”
要是在平时,哪怕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轻易吵醒在睡觉主子。可是今天来不是别人,是大少爷点名要见路医生。
路医生脸上写满“很不爽很烦谁也别招惹”,要是不把大少爷及时叫醒,不留神让怒气冲冲路医生给跑,那他之后绝对没什好果子吃。
女孩甜甜笑:“过不去,没有腿啊。”
邢珹脸上神情僵。
他回过头,看到地上坐着个身穿漂亮裙子小女孩,她紧紧拉扯着他后衣摆,不让他奔赴死亡。
女孩脸掩隐在黑暗中,她乖巧地坐在冰冷地板上,洁白裙摆铺满地。
裙子下面是空,什也没有——
“你知道前面是什吗?”
黑暗中传来道稚嫩女声,她直在背后牢牢抓着他衣摆,不让眼前男人走入门内,“那是人死后才会去地方。如果你走过去,就再也回不来。”
刑珹没说话。
和手主人站在黑暗中僵持许久,他这辈子第次破天荒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听到刑珹道歉,女孩在黑暗中咯咯地笑:“刑珹,谢谢你。”
邢珹几乎从不做梦。
中重度述情障碍使他大脑缺少幻觉,在睡眠时很难产生梦境。用句通俗易懂话来说,就是他无法“脑补”任何超脱现实以外事物。
切他所看到,于他而言就是真实。
比如现在,他独自站在条空荡走道尽头。
伸手不见五指,摸黑看不到四周。前方是道透着光亮门,后方则是无穷无尽黑暗。
看到大少爷没有任何反应,刑十又卑微发问:“大少爷,那,把路医生给请进来?”
大少爷冷着脸没吭声,只是挑起眼皮,淡淡看门口眼。
“……少爷,大少爷?”
女孩话音刚落,走廊尽头非常遥远地方,突然传来刑十呼唤声。
阵钝痛袭上脑海,脑海里响起人声将他拉回现实。
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刑珹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他刚才好像做个梦。
她笑声悦耳动听,回响在空荡长廊里,听起来却并不觉得瘆人。
“玥玥马上就要参加中考,她想考附中好久。琦仔刚买去海边玩火车票,现在应该已经上车。阿涵林狗她们也约好看完你演唱会,就起去市里游乐园玩。”
女孩在黑暗里认真地说道:“谢谢你救她们,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
刑珹嗓音透着哑:“……那你呢?”
既然已经死,为什还直留在这里,为什不走过那扇门?
他直觉告诉他,不能再继续往前走。
远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邢珹回过头望向黑暗,却什都没有看见。
离尽头大门只差步,衣摆被什东西把抓住,阻挡住他继续往前行。
他垂下眼睛,看到双瘦瘦小小,小女孩手。
他停住脚步,对着手主人开口:“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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