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几名保安从路当归身后同时冲上前,人抓住女人只手臂,将她上半身使劲往天台内拖。
不到半分钟功夫,半身跃出天台女人便被众人齐心协力拉上来。
站在门口待命医护人员们见状,纷纷也抱着急救箱冲进雨幕中。门外就停着刚调度过来急救床,等医护人员给患者注射完镇静剂,患者就会马上被运回急救室,进行下步检查。
周围被人群围个水
只过短短秒,失重无力感就陡然消失。
雨水冲刷过女人脸颊,她高高仰起头,在大雨中眯起眼睛。
栏杆前,有人伸出手,牢牢拉住她手。
年轻医生浑身被雨水淋个透,白大褂边角滚起道卷边,在风中狂舞。
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越出栏杆,只手臂攥住她手腕,另只手紧紧抓着栏杆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过猛,已经隐隐开始泛起青白。
卷起白大褂袖口,他拔开挡在前方两名保安,迈开步子冲入雨中!
看到人群中有人朝自己急速地奔来,女人脸上神情微微怔,眼中倏地闪过丝慌张。
她转过身,双手紧紧握住与自己齐肩高栏杆,在原地缓缓蹲下来。
只要松开手,只要放松身体——
“别动!”
危险系数大幅增加,属于较为棘手情况。
如果是长期住院患者,或许还能根据病情发展程度,商定出几个合适劝导方案。
可是急性发作患者不行,他们绝大多数都听不进医生任何劝告。
换句话说,这名女性患者神智已经被强烈轻生念头所占据,随时都有可能从天台上跃而下。
精神科医生都经过专业训练,对这类情况自然也有相应处理策略,只是——
手上承受重量越来越重,阵撕裂般剧痛沿着手腕袭上手肘。
路当归疼得眼前阵阵发黑,整只手臂几乎已经丧失知觉。
听到身后杂乱脚步声越来愈近,他咬咬牙,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个字:“快——”
空气中飘来股淡淡铁锈气味,栏杆前落下几滴鲜红,顷刻间又被雨水冲散。
手臂紧紧扣在铁栏杆前,挡雨隔板被风吹得往上扬,划破路当归手背。伤口沿着手腕处路往上裂开,在他肌肤上留下道明显血痕。
背后传来声厉喝,“等等!”
滂沱大雨中,女人鬓角湿发紧紧贴着下巴,她再次转过头,朝着身后年轻医生眨眨眼睛。
接着,她松开手。
身体缓缓往下倒,两只手臂在半空中张开,宛如只在风吹雨打中展开羽翼大雁,等待着重返天地候鸟。
女人闭上眼,静静等待着重心下落,万物归时刻到来。
“去。”
放下手中电筒,路当归屏住呼吸,转头对身旁几名保安说,“劳驾各位守在门口,不要露面。等动手,你们就上来帮忙。”
看着眼前这名年轻医生单薄体形,保卫科科长有些担忧地开口:“可是路医生,们刚才发现这名患者抗拒意识很强,而且力气也不小,能单手推开天台铁门,你恐怕……”
越过众人肩,路当归看到那名女患者转过头,在雨幕中看着他们这群人,脸上绽开释然微笑。
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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