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继续说。”
刑景山笑。
“你不敢杀,对不对?”
用手背擦去嘴角血丝,他反问站在面前儿子,“你怕你大好前途就这完?”
看到儿子目光微沉,刑景山愈发肆意起来:“林家秘密只有知道,只有活着,你才能和你包养那个小杂……
他也再没有能力反抗面前人。
“你和林家交易。”他听到刑珹声音从头顶上方淡淡传来,”说。“
出口每个字都淡然无比,却如同利刃般直直插入刑景山心脏。
殷红血丝沿着他嘴角往下流,混杂着雨水和泥土流入领口中。尽管连呼吸力气都几乎丧失,他依然挣扎着扶住树干,艰难地站起身。
刑景山冷笑着看着自己儿子:“你大可以杀。”
“……不要幼稚,阿珹。”紧紧盯着面前居高临下年轻男人,刑景山咳两声,用教导淘气小孩般语气缓缓开口,“你,咳,你清楚,从来都是为——”
砰。
被脚重重踹出两米远,后背猛地撞上身后大树,刑景山终于血气上涌,嘴里喷出口血。
在土坡前狼狈地跌坐下来,堆藏在树冠里雨滴与层层叠叠残枝在撞击中纷纷往下落,尽数砸在他身上。
“不是这个。”刑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
鸟从树林中仓皇起飞,留下几根杂乱飞羽在雨中飘荡。
全身力气在顷刻间被抽干,刑景山神色痛苦地仰倒在地,开始撕心裂肺地干咳起来。
双手撑着膝盖,刑珹在父亲面前缓慢俯下身。不紧不慢地转转脖子,他微微偏过头,目光里满是好奇。宛如个谦卑孩童弯下腰,想要搀扶起自己躺在地上父亲。
下秒,他抬起皮鞋,直直踏上面前男人脸。
“在听。”
面前年轻男人抬起沾满泥土鞋底,朝着自己,bao露在外喉管,不疾不徐地碾下来。
这脚直接砸上他喉管,将他未说完下半句话整个砸烂、砸碎,生生砸回他肚子里。
从头到脚完全失去任何气力,唾液、血液以及呕吐物齐从刑景山口中涌出,先前极力维持点点尊严在这刻,被彻彻底底撕个粉
“本来就没几天好活。只可惜死,你小小王国也要跟着完蛋。”
这句话几乎耗尽他全部力气。靠在树干前,刑景山再次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住干咳同时,他下意识抬起手举在头顶,试图抵挡即将到来踢打。
令他没想到是,预想中痛楚并没有来临。
抬起手松松领带,刑珹点点头,言语间带上丝赞许。
“你要说什?”
刑景山抬起手,吃力地擦拭着鼻间血迹,“还有什……”
那人再次走到他身边。
砰——
连续三次袭上胸口重击,终于将最后丝活力从刑景山残破肉体中榨干。面色惨白地倒在泥浆中,他没有再试图反抗。
优雅而又缓慢地抬起鞋尖,刑珹说。
雨势愈发密集,晚风裹着落叶,在两人身后沙沙作响。
“阿珹。”
极力压制住胸中汹涌咳意,刑景山从泥地里捂着鼻梁抬起头。
只手堪堪撑住地面,他伸出另只手,试图移开面前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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