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本来不想接,想想,还是接通。
还是嘶哑声音,感觉人没睡醒:“在吃饭?”
谌冰嗯声:“你呢?”
“刚吃完。”萧致声音模糊。
“吃什?”
对面发过来段视频,接着是嘈杂语音:“们现在在KTV啊,能不能听见说话?能不能?!”
谌冰将手机往前推推,简单打个字:“能。”
“萧哥,萧哥应该在家吧?喊他出门直不出,给他带几包烟和酒——咳,tui!不是,没什,他就是不想出门。刚才口误真,他就是懒得出门啊啊啊啊啊——”
“……”
太吵。
谌冰挡脸:“……拍什?”
“你自己去玩儿,妈妈折腾不动,看着你玩儿就好。”
谌冰无言半晌:“妈。”
“你去吧去吧!快去!”许蓉直催促,拿相机直对着他。
小时候起就这样,她总站在旁边笑眯眯看谌冰玩儿,或者拿着相机,默默记录他长大每个瞬间。许蓉本来不太会摄影,因为老给谌冰拍照,竟然熟悉其中不少知识。
他等半分钟,以为萧致睡着,说:“那挂视频?”
萧致声音却响起:“别。”
谌冰停下手里动作。
酒店外面是片海,最近海景房,旺季价格能炒特别高,但也能看见漂亮海景航线。
第二天谌冰跟许蓉去海岸沙滩,天气不错,阳光晒得皮肤有点儿疼,许蓉租个遮阳棚躺在椅子长擦防晒霜,穿得比较保守,不过戴着墨镜姿态拿捏十足。
本来觉得矫情,对这种情话无感,谌冰慢慢却有点儿心软,说:“想。”
萧致应该是如愿以偿,没动静,只能听到像是睡觉气息,沉沉。
谌冰问他:“吃晚饭?”
没有回应。
“萧致?”
谌冰掐断语音。
文伟说话直在脑子里响。
给萧致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谌冰盯着手机舔舔唇,心里无比烦躁,不过暂时又筹莫展。
等第二天他跟许蓉在当地有名餐厅吃海鲜时,萧致电话才回拨过来。
谌冰本来懒得动,看她老羡慕别人家孩子活泼爱动,只能起蹲身铲会儿沙子,来回乱跑,直到汗津津地回到她身旁要饮料喝。
天玩下来可真累。
晚上回到酒店,谌冰倒床上时手指头都不想动。他想想撑起身给萧致打个电话,不过直等到音频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谌冰不知道萧致在干什。
只好给文伟发消息。
谌冰看看沙滩上其他美女:“妈,可以穿漂亮点儿。”
“不行不行,”许蓉直叹气,“老呢,不能和这些年轻姑娘争奇斗艳。”
谌冰沉默会儿:“不老。”
阳光落在皮肤,温度灼人。谌冰穿件浅蓝色衬衫,站在沙滩来回地走。被风吹得衣摆轻轻掠起,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回头想找妈起下海,倒看见许蓉拿着相机,正摆弄着拍他。
“嗯。”
他低低地应声,有气无力。
平时特别有劲儿人突然变成这样,谌冰心里浮起焦躁情绪,垂眼看着手机:“到底怎?”
隔这远,只能看到手机散乱放着,萧致阖着眼皮躺在枕上,头发揉得凌乱,只响起轻轻睡觉呼吸声。
谌冰不知道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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