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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潘元青脱下外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阵极为刺耳声音,仿佛有人在锯木头。
感觉到声音来自隔壁,潘元青本不想去干预,谁知那声音越来越聒噪,连别院下人似乎都注意到,纷纷掌灯向那边探头探脑。
潘元青停下解衣手,将人赶回去,接着来到小院,轻轻敲敲月亮门。
对面安静下,然后传来叮咣声音,潘元青知道,多半是那孩子又手忙脚乱跌倒。这毛毛躁躁,以后可如何是好。
叶安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涌起无限唏嘘,记得去年与和氏相见,对方那副矜贵清傲样子,没想到会变成这幅样子。
“对方是谁?你们见过面吗?”叶安随口问道,赵雯身为国公独女,母族又是老牌勋贵,想也差不到哪儿去。
“那人……是新上任广南西路转运使,今年刚到而立,前些年原配夫人去世,这次要去那边成亲。”
叶安手中杯子啪声掉在桌子上,半晌,带着三分怒气道:“胡闹!”这是亲妈吗!
赵雯垂下眉眼,对他解释道:“不管怎样,那男也算青年才俊,膝下无子,又不用侍候公婆,也算是良配。”
去当嫁妆。”
叶安皱眉,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只能换个。
掌柜见他脸色不对,误以为其生气,担心自己得罪人,便连忙开口道:“那位娇客还没走,要不然您亲口跟她问问,这不,下楼已经。”
叶安连忙摇头,示意不必,无意间搭眼看到来人,略微吃惊睁大双眼,“是你,你要嫁人?”
只见对面少女芙蓉面,桃花眼,正是与自己同父异母便宜妹妹和雯,不,应该叫赵雯。
过会儿,门被打开,毛孩子叶安隔着门缝
确,北宋转运使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掌握财赋、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维持治安﹑清点刑狱﹑举贤荐能,堪称土皇帝样存在。但是,西南地区瘴气环绕,许多士兵都受不,何况赵雯这样个弱不禁风小姑娘。更何况在如今朝廷还在打交趾,兵荒马乱,这时候去简直九死生。
勉强笑笑,赵雯道:“母亲说,与其等她逝去后嫁给小门小户,辈子困在后院里,不如狠心搏上把。”
叶安看着她,嘴张张,最后还是问道:“你是怎想呢?”
赵雯摇摇头:“不想让母亲走不高兴。”接着双眼含泪:“这次别,可能此生无法相见,哥哥你可愿送程。”
叶安刚想开口,突然看见身上锦袍,顿顿,摇头道:“你姓赵,姓叶。无论怎样,都于理不合,祝姑娘前程似锦,路平安顺遂。”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赵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半晌神色复杂道:“哥哥。”
叶安刚想纠正她称呼,却见对面之人形容憔悴,瘦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眼里噙着泪。最终心下软,叹气道:“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赵雯点头,二人在丫鬟婆子簇拥下来到间茶馆。
“说吧,怎回事。”叶安问道,算起来赵雯今年也就十五六岁。宗室女普遍嫁晚,之前见面也没听她提过,怎突然就要嫁人。
赵雯苦涩道:“娘她……生重病,御医说,还剩最多半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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