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三已经采买好整整三大箱通俗小说。
两人站在咫尺之间,宋凌霄周身散发出淡淡水汽,略显宽大外衣松垮垮露出半片锁骨,他有点倔强地抬眼看着陈燧,黑白分明眼睛透着灵气,眼眶、鼻尖则泛着水汽蒸腾后健康浅红色。
陈燧心跳又快几分。
在他感受过那个未来里,他未曾有过这样感觉,他以为那是因为他看过太多人世险恶,已经无法再对任何人产生期待。
不过是最无聊皮相,又怎能迷乱他心呢。
陈燧闭上眼睛,说道:“你去吧。”
宋凌霄手抓着湿漉漉头发,往上撩起,手攥着袖口,防止里面东西掉出来。
陈燧本来在玩根草叶子,七拐八拐地编成只草蛐蛐,看见他出来,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目光亦停留在他身上,久久不得移开。
……只是不知那个当众耍宝小机灵鬼,竟然生得这般唇红齿白。
宋凌霄急忙把藏着东西袖子背到身后,窘迫地盯着陈燧。
陈燧目光低,扫向他背在身后手,又抬起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什好东西?”
破布,算作遮挡。
“等下。”陈燧说着,快步离去,不会儿,不知道他从哪儿弄两桶热水,提到小隔间里放下,而后撩起破布出来,对宋凌霄说,“去吧,就在旁边,水不够叫。”
“多谢。”宋凌霄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撩起帘子进去,飞快地脱衣服,搭在帘子上,痛痛快快地冲个热水澡。
边冲水,宋凌霄边想,也许陈燧没有他想象那高出身,谁家公子哥儿会这细心地照顾人呢,可能陈燧在家里也挺不受重视吧。
宋凌霄冲完澡,挽起头发,有些嫌弃地盯着自己汗湿里衣,这怎办,他没带换洗衣服,外衣倒还好,里衣却是不能穿。
身体是宋凌霄,宋凌霄都不在乎,他在乎个什劲。
……
宋凌霄总觉得陈燧像是生气,他也知道不擦头发就在路上狂奔不大好,但是擦头发这件事也可以边走边干啊。
宋凌霄叫辆马车,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边用里衣当浴巾擦头发,边想。
赶到书坊,宋凌霄从头到脚都干透,顺便把头发盘起来,用簪子固定住,收拾利索之后,他下马车。
“完全不好,特别不好,陈同学,有个事儿跟你商量。”宋凌霄飞快地转移话题,“暂时不打算回国子监,现在要去趟书坊那边,时间比较长,所以,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宋凌霄别别扭扭地走两步,又补充句:“再见!”
“等等。”陈燧扔掉草蛐蛐,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宋凌霄,按住他肩膀,“你头发没干,这样出去,还会咳嗽。”
“没病。”宋凌霄强调。
陈燧眼神里带着谴责。
“怎?”陈燧觉察到里面没动静。
“没事。”宋凌霄咬咬牙,把外衣拿下来穿,里衣揉揉抄在袖子里,幸亏宋凌霄里衣都是最上乘软料,可以压缩成很小团,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他这邋遢人吗!啊!
就是外衣有点磨腿,走路怪怪。
宋凌霄拉开帘子出来,见陈燧正站在砖棚子旁边空地上,脚下放在桶备用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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