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水声停止。
陆执随手捞过浴巾往腰上
围，又扯
块干毛巾，低头擦拭头发。
块垒分明腹肌，水珠顺势滑落。人鱼线被浴巾截断。水珠湿漉漉地洇湿圈。
浴巾和毛巾都是干净。仿佛刚刚晾晒过，毛巾里还有阳光味道。
浴室里地巾也是新。更别提整洁干净水池、便器。
秦无味说不错。
陆执确实很累。
独属于两人宿舍内。陆执站在淋浴间里，闭着眼，任由滚烫热水当头浇下。
热水可以带走疲劳，恢复气力。
热水也可以舒缓神经放松精神。
——是。陆执定比他更加担心。
没有谁会比陆执更害怕，怕江耀失控。
也没有谁能比陆执更有能力，去保护他，去阻止那种情况发生。
所谓善意提醒，没有必要。
作为朋友，作为战友，秦无味应当做，就是给予充分信任，和支持。
他听到水声。
不知道是谁在洗澡。
尽管十分钟前他在管理局门口迎接两人时，陆执脸上带着笑容，走过来用力拥抱他。
但陆执眼底里那抹疲惫，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去。
人类终究有极限。
陆执低头用力擦着头发，边想着之前秦无味进医院事，边从浴室走出来。
踏出浴室瞬间，心头莫名跳。
陆执猛然抬头，眼前场景令他浑身僵硬，呼吸都随之顿。
……手。
无数只手，浓黑粘稠，无法定义是固定还是液体手。
所有人内心都笼着层薄薄阴影。
在陆执带着江耀，第无数次地回到管理局，回到他们那个已经三个月无人进入宿舍时。
众人目光复杂，心情凝重。
彼时恰逢秦无味晋升S级。
他和徐妄合作，联手击杀群潜藏在深海中S级怪物。管理局评定战功后，将两人双双晋升为S级。
明明是宿舍，却被打点得像酒店样，什
都是刚换上。
不用说，是秦无味安排。
那家伙表面上冷酷无情，私底下其实很细心。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关系，陆执感觉现在秦无味比之以往，少几分孤僻，多几分……烟火气。
也算是好事吧。
但是热水，无法缓解他内心深处，最深沉恐惧。
江耀已经强大到，令他害怕。
陆执不确定自己到底还能维持他多久。
维持他……作为人类时间。
水龙头被按下。
像现在……
“别打扰他们。”
秦无味转身，揉揉额角，对着和他通道而来下属吩咐，“去告诉辰老，还有其他几位行政区指挥官，庆功宴就免。”
“先让他们好好睡觉吧。”
……
变异种和临界变异者，可以通过异常代谢途径，如同永动机般活力无限。但人类不行。
连续数日鏖战，时刻紧绷神经……这切都在摧残陆执身体和精神。
更何况他心中直有担忧。
秦无味抿抿嘴唇。
心下忽然开朗。
飘浮着，流动着，扭曲痉挛着。
蔓延，扩张。
原本重新粉刷过
这也是陆执和江耀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理由。
“……”
秦无味站在两人宿舍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
苍白近乎无色手指，松松握拳。
却在接触房门之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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