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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远处更鼓显得格外悠长,已经过三更,季如雪还没睡着。
他躺在床上,静静仰望着头顶那些幽暗飘扬层层床幔,身旁那人呼吸匀净而绵长,明显已经睡得熟。
季如雪犹豫会儿,轻手轻脚地爬起身来,垂眸望向床上人。
薄纱般月光从窗棂映进来,正好投在床头,阉人脸在那方皎洁月色之下,显得安静而无害,和过去那个所有人都又恨又怕东厂督主,仿佛是两个人。
这些日子以来,阉人真变很多。
宁远王府呆好几年,后来因为些事情,才辗转来紫禁城。”林若轩含含糊糊道。
季如雪也不追问,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都是好多年前事。”
两人沉默会儿,季如雪忽然轻声道:“林督主,你这样学问,当初应该参加科举才是,怎做太监?”
林若轩卡壳。
季如雪仔细观察着林若轩,对方脸色有些苍白,漆黑睫毛长而密,在眼睛下方投下片淡淡阴影,尖尖下颌显得细瘦而羸弱,嘴唇是种不健康淡红色。
季如雪盯着这张脸,缓缓伸出双手,十根纤细但有力手指试探般,虚虚握住那脆弱脖子。
阉人沉沉熟睡着,全然没有察觉到杀机。
月色如水,季如雪垂眸望着这张他曾经恨之入骨脸,此时此刻,阉人性命,就握在自己手里,那脆弱,那不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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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身并不是真太监,而是个假太监,至于为什,他也不知道。而自己之所以被迫做假太监,还不是因为这个该死系统!就因为这个太监身份,大好年华,连对象都不能搞!
难得穿回书,为什别人都穿成龙傲天,还有各种奇遇,自己却穿成个变态假太监!
林若轩在心里把系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但表面也只能保持淡定神色,最后幽幽地长叹声:“都是命啊。”
……
“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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