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好茶,朱言旭吹着,计缘则放在边凉着。
朱言旭其实也没什事情可求,但见着计缘就是想套套近乎拉拉关系,想当年尹公往居安小阁跑得这勤,想来是当初早已认定计先生不凡。
虽然说朱言旭也明白,尹公能达到如今地位肯定是自身才学和努力占主要,但不由地会想想计先生是否也帮什。
朱言旭是个武夫,虽然不是木讷人,但也不算多健谈,来之前也纠结过该怎和计缘说话,现在反倒有很多话自己涌现到嘴边。
他吹吹热茶,闻着茶香却没有马上喝,看
朱言旭目送计缘离开,随后才环顾下居安小阁,不远处水井盖着块大石板,周围房舍也显得陈旧,漆色暗淡或者脱落,但看着都很干净。
头顶枣树比外面透过院子看到还要大不少,犹如顶大华盖,遮住居安小阁大半院落,但神奇是冬日阳光却总能透过树枝投射下来,这使得即便是树荫下也显得十分明亮温暖。
再看回桌面,居安小阁匾额谈不上什精装细裱,只是块边缘修饰打磨过木板,所幸木质应该是还行,并无任何开裂也无什虫蛀痕迹,至于上头字,确实已经斑驳残缺,根本看不清。
因为带来方宝砚,所以朱言旭视线自然也会落到计缘摆在外头文房四宝身上,当然现在没有纸张,所以只有三宝。
墨肯定是顶好墨,陶瓷笔架上笔好像也很特殊,朱言旭换几个角度看,感觉阳光落到笔上都有不同光泽,看着十分赏心悦目,他还头次在支笔上有这种感觉。
知道计缘这个人已经好多年,也早就知晓其人非同般,但这还是朱言旭第次上门拜访。
人越老些事情看得越透彻,比起当年,此时朱言旭对计缘感观则更为特殊,仅仅是看着计缘慢慢磨墨,之前紧张和忐忑心情居然也慢慢平静下来,呼吸幅度也越发平缓。
“朱大人,计某才煮水,这就借花献佛用你带来茶叶泡茶共饮如何?”
计缘这会儿正好磨好墨水,抬头看看朱言旭问句。
“那自然是可以,计先生想喝幽州峰尖茶还是们稽州雨前茶?朱某都带些,全是亲朋所赠好茶。”
但砚台嘛,看起来只是方普通黑色老砚,朱言旭自觉应该还是他带来砚台好,心想着会还是得在推推,说不定计先生只是客气呢。
这会计缘也从厨房端着托盘出来,上头是茶盏和壶泡好茶。
“朱大人久等,久未归家又久未待客,有些怠慢,应该你来就备茶水。”
朱言旭连忙站起来帮忙。
“哎,计先生哪里话,是朱某仓促拜访,打扰到先生。”
“雨前茶吧,有年头没喝到。”
“哎!”
朱言旭低头弯腰,在自己带来麻袋里翻翻,找出个黄色竹罐,晃晃之后拧着打开,股淡淡茶香就飘出来。
以计缘嗅觉,自然知道这是上好茶叶,不比当初魏家送来差,看看朱言旭样子,拿着竹罐手已经老皮起褶,面色还算红润,但鬓发苍苍斑纹点点,和记忆中那个强悍朱县尉只剩下七分像。
计缘从朱言旭手中接过竹罐,道句“稍等”,就转身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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