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缘声音平静有力,将沾墨狼毫移至木牌之上,随后缓缓落下。
墨迹点便染开,远比笔锋所笼罩区域要大,计缘却毫不在意,转腕移动臂缓缓书写,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朱言旭看计缘写字,奇妙之处在于,明明手上狼毫笔笔头就拇指那粗,但落下笔迹却起码两指半那宽,偏偏该收地方收该变地方变,丝毫不影响书法。
良久之后,计缘写完最后横,将笔收起放置在边上笔架,细观匾额会后,笑着对朱言旭道。
“朱大人,还请品鉴品鉴!”
朱言旭喝着茶又试探句。
“听说先生走后,这居安小阁枣树再没开过花,如今先生回来,是否枣树就该开花?”
虽然如今宁安县人未必有多少人记着,但当初这特殊枣花香曾经几乎弥漫半个县城,朱言旭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它开不开花自然是看它自己意思,不过朱大人言之有理,若计某来年花季还在这话,它应该是会开。”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着计缘在那点点清理木板上残余朱漆,略显感慨道。
“先生有十几年没有回来吧?”
计缘用个小贝壳细细刮着木板,点头道。
“算是吧。”
朱言旭浅浅喝口茶水,看看头顶微微摇曳枣树枝叶再看看计缘。
朱言旭还沉浸在刚刚感觉中,甚至计缘话都没打破这种韵律,只是道声“好”,就站起来走到计缘边上,低头看着视线始终不曾离去匾额。
正面看,“居安小阁”四个字不刚不柔,种清新怡然之感几乎透出表面,那是种安心安定凝神清心感觉,令他身心舒适。
尤其是“居安”二字,使得朱言旭身安神安,心神平静,连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导致精神不振都大大缓解,显得神气十足。
“好字,好字啊,真是好字啊!
这几句话计缘都没和他打马虎眼,算是问什答什,朱言旭心中也已经明悟,暂时也没有再开口,直时不时抿口茶看着计缘手上动作,但抓着茶盏手会用力会放松,显然心中有事在犹豫。
约莫刻钟之后,朱言旭喝两盏茶,而计缘也终于将木板上原本朱漆清理干净,拿着在桌下轻轻抖,那些漆屑就纷纷落入地下,未飘起丝沾到桌边两人。
等计缘将木板放回桌面,伸手轻轻捋之后再拿起笔,朱言旭心神也不由被其吸引。
牵袖提笔,沾墨点点,好似种特殊韵律隐含其中,朱言旭看得认真,都没注意到本就已经十分安静居安小阁,此刻周围声响都在远去。
“朱大人,写字能令人心静,观人写字同样如此,朱大人且细观,会还要请大人评判计某字。”
“转眼已经老,计先生倒还是当年风采!”
计缘笑笑。
“朱大人谬赞,大人老当益壮,风采同样不减当年,想必陈升陈大人亦是如此。”
若换成计缘上辈子说法,陈升和朱言旭两人,是这几十年来影响宁安县最大“宁安县双雄”,后面才轮到鸣惊人尹兆先。
没有这文武两个父母官,曾经困苦宁安县也没有今天,所以计缘对这两位也是很钦佩,至少他自认论及当官自己未必就能做得比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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