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逊:“也怕前辈是什歹人啊。”
老头:……
“《盈州梦谈》,盈,即为满。其余三本皆为大开本,唯有《盈州梦谈》是小开本,正是‘小满’之意。而昨日过子时,就是小满。”
“《郑风》中折过那页是《女曰鸡鸣》,正是鸡鸣时相会。而《绛雪集》则是地点。绛雪,雪是白色,绛是红色,天下怎会有红色雪?雪中红色,是红梅,因此相会地点,是在红梅坊。”
老头嘿嘿笑:“那《魏郑公集》又是何意?”
“《魏郑公集》……”周逊笑里多点无奈,“魏郑公即魏征,他最出名典故,是以人为鉴,鉴与见同音。前辈意思是……《绛雪集》上‘见’。”
“当时匆忙,也只能随手扔给你这几本。”老头哼声,棋局已经到尽头。他收棋子道:“你这小子有几分聪明,也合胃口。你如今几岁?之前是什人在教你?”
起满天红雪。
‘铁血丹心……铁血丹心……’将军最终含着满口血,说出最后这句话,‘陛下可要剖开臣胸膛,看看这片丹心?’
据说将军将匕首刺入心里时,高宗正坐在明堂之上。他并不打算夺将军性命,只是打算收兵权、将他软禁。将军倒在雪地上流尽鲜血、无人敢近身、使者快马加鞭赶回宫里时,他还在等着将军回来……少年时相识相伴,最终还是抵不过君王疑心。
从那时起,红梅坊便成为最禁忌不祥之地。老头会选择将这里作为两人碰头地点,实在是让周逊有些意外。
意外,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周逊愣,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老头说话居然这干脆。
他无奈道:“前辈与如今都还不知道彼此真实身份,这样就收徒,不怕是什歹人?”
“你?”老头上下打量他眼,眼里都是怀疑。
周逊又道:“就算前辈不怕是什歹人……”
老头大笑。
红梅坊中小庙里亮着烛火,周逊走进去,果不其然地看见白日里在幽篁巷里见过老头。
他坐在石桌侧,石桌上摆着棋盘。他捻着枚棋子,似乎在琢磨着下棋。听见周逊脚步声,他眼皮也没抬下:“你过来坐下,给看看这步棋该怎走。”
周逊于是坐下,他执白子,老头执黑子。棋子黑白交错间,老头抬头咧着牙齿对他笑:“老头没看错,你果然找过来。”
“前辈给晚辈四本书,正是今日相会时间与地点。”周逊在其中个地方落下白子,原本死局便活起来。
“何以见得?”老头落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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