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绪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毫不犹豫地揽住他腰,右手则轻轻握上他执笔手,把他整个人完全圈在怀里。
而后,肖衡带着他那只僵硬手,往宣纸上落下笔去,边在他耳边低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司明绪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些什鬼东西。他只感觉到肖衡手紧握着自己腰侧,那热度如同炭火般,几乎直接透过轻薄衣衫,灼烧着自己肌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男人低哑声音仿佛倾述着无尽情意,滚烫吐息不时喷在自己耳边,柔软嘴唇甚至故意触碰着他耳廓和发鬓。
这简直……这简直让他……几乎动情。
司明绪看着他平稳运转流畅笔锋,时间神思恍惚。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多年以前碧霄城书房之中。
当年自己教这孩子写隶书时候,他非要自己手把手地教他写首辞。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孩子为何如此执着于这首辞,接连写废好几张纸,才勉勉强强写出幅稍微像样字。
那个时候,肖衡隶书其实挺难看,特别是那横,收尾总是不够含蓄雍容,还非要裱起来送给自己。当时他看着那孩子亮晶晶眼睛,实在不忍拒绝,只得把那幅丑丑字收下,甚至还厚着脸皮挂起来——虽然是在不起眼角落。
肖衡略写几行便停笔,侧头看他眼:“识字吗?”
“略微识得几个。”司明绪含含糊糊道。
倒杯热茶,毕恭毕敬地给这位大爷捧过去。
肖衡伸出手来,似乎想接过茶盏,却连他捧着茶盏手起捏住。男人那带着薄茧指腹缓缓摩挲着对方微凉指背,让他起身鸡皮疙瘩,只得勉强道:“魔尊,请用茶。”
肖衡盯他会儿,终于接过茶盏。
司明绪如蒙大赦,赶紧站到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他心砰砰直跳,他觉得……肖衡可能认出自己。可是,他又不能完全肯定。
肖衡喝口茶,忽然站起身来。
“……这,这不合礼数!”他狼狈万分地挣脱男人怀抱,踉跄着后退几步。
肖衡怀中空,极其缓慢地抬起眼帘。那人接连退后好几步,张脸涨得通红,神色慌乱无措,目光游移不定,副难以
男人看他会儿,讽刺般轻轻扯扯嘴角:“略微识得几个……那你写两个字给看看罢。”
“这……”司明绪犹豫下,实在是很想拒绝。
肖衡也并不催促,只是目不转睛地深深望着着他。在那沉沉目光逼视之下,他只得伸手接过那支湖州狼毫笔,胡乱写几个鬼画桃符般字上去。
肖衡站在他身后,低头看着雪白宣纸上那几个张牙舞爪字,黑黝黝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
“教你。”他忽然道。
司明绪吓跳。肖衡却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书桌后面,铺开张洁白宁州府宣纸。
“你,过来给磨墨。”他仔细铺平那张宣纸,头也不抬地说。
司明绪犹豫下,走过去。他挽起半截袖子,拿起那紫金砚台旁方鹭州松烟墨,沾水缓缓打圈磨着。
肖衡淡淡瞥他眼,提笔蘸饱墨水,自顾自地写起来。
他写,是首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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