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灼站在学生们
身后，用手背掩着泪痕。
陆凛握紧
他右手，此刻也红眼睛。
前两夜不用通宵守着，大家就轮流换班，分成两拨回去洗澡休息。
到第三夜，又来几个学生陪他，还有隔壁班陌生小孩。
余旭被他们包围在内圈，陆凛和裴灼便坐在外圈，静静地陪他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天亮时候，就该彻底送别，看着她被推去火化。
十
二点时候，大家还在小声交谈聊天，午夜深，便只剩下寂寥炉火噼啪声。
陆凛看着夜色里升腾烟雾道：“他妈妈哭到昏厥，
帮着烧完下半夜纸钱。”
裴灼再度用力去握他手，半晌怔怔道：“毕竟是做老师。”
“嗯，迎来送往。”
陆凛坐好会，才继续开口往下讲。
“那个学生去世以后，班里就空个位置。”
”
学生们都严肃神色，对着冰棺上香鞠躬。
余旭跪回蒲团旁，在他们鞠躬时候跟着叩首。
等仪式走完，他们才拉着他坐回旁边，轻声安慰。
裴灼坐在陆凛身旁，有些想握握他手。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道：“们给阿姨唱首歌吧。”
学生们拉起余旭手，牵着他走到棺木旁，眼睛里都含着泪。
他们陪他送母亲最后程，此刻都想起自己家人，唱几句便开始哽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总是觉得他没有走，还想叫他回答问题。”
裴灼垂着眼眸道：“老师去世时候，也去送别过。”
“以前看她都是站在讲台上，笑起来有酒窝。”
“后来站在冰棺旁看她，觉得好陌生，像在做梦。”
他们在灵堂陪三天，学生们也陪三天，谁都没有走。
他看向陆凛又坐回去，遥遥望互相拥抱学生们。
陆凛把外套解下来盖在他身上，在风衣下握紧他手。
两人十指紧扣，时都没有说话。
“以后……恐怕还会有这种情况。”裴灼长长叹口气：“还是很难过。”
“送别过个学生，他得白血病，到最后也没有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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