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应夏还是很警惕,于是笑笑:“叫任秋,喏,就住在这附近。瑛姨说看见你往这边跑,让们帮忙来找。”
说着,他拉起应夏手:“走,回去吧,都饭点,再不回去瑛姨都等急。”
“……她才不会等急。”应夏小声说。
“啊?”
“你别管,让自己呆会儿。”他说。
会回到北京。他赌气地这样想着,就算是只有自己,也会回到北京!
他擦干眼泪,把切失控情绪都憋回心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很远,几乎跨越整座田野,到树林边。
而在对面小山坡上,隐入树林间,正对着他,是座红色小庙。
或许是年久失修,小庙显得摇摇欲坠,连砖瓦也有气无力,透露出死气沉沉气息,两扇庙门则是虚掩着,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他盯着那座庙看很久,直到身后,传来有人呼唤声音。
“应夏,你要去哪儿?”
“你不要跟着。”
“应夏!”
“不要跟着!”男孩大吼着,“让个人!”
呼喊声在麦田里回荡,女人追两步,便停下脚步。城里来男孩却已经拨开麦浪,沉进极远金色海洋中。
就被风吹落花,“妈妈,妈妈现在不能带着你……”
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摸摸儿子头:“应夏乖啊,听妈妈话……”
那只手,却被躲开。
女人有些错愕,下刻,走在她面前男孩却停下来。
“你要和李叔叔结婚,对吗?”
说完,他闭上眼。
“可是天色已经很
他转回头,看见却是名陌生男孩。
“应夏!应夏!”那个陌生男孩这样喊着,喊到半,又开始咳嗽。他拨开麦浪,跋山涉水而来,额头上也带着晶莹汗珠。他穿着打扮,是很典型本地男孩。应夏看着对方,时有些愕然。
对方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个子似乎比他高点,然而身材瘦弱,面带病态。在看见他后,男孩松口气:“太好,总算找到你。”
“你怎知道名字?”应夏却向后点,戒备地看着对方。
那个男孩也不生气,拍拍裤子,咳两声,就这坐在他旁边:“村里每个人都认识,你今天早上和瑛姨回村吧,大家都在谈论你。”
他先是走,很快很快地走,到看不见人地方,便变成跑。他想自己是跑在操场塑胶红色跑道上,跑得够快,就能从出发点再开始,跑得够快,就能回到自己来时地方。
他跑很久很久,直到中午变成黄昏。最终他脱力,找座田埂坐下,大口喘着气,来把自己眼泪憋回去。
她不要,她把扔,她不要,她把扔……她要个人回去……
思想在胸口激荡着,他捂住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感到无边寂寞和荒凉,就好像漠漠麦田中颗随风而摆麦穗。
“……”
藏在心里真正原因被大白于天下,女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男孩压得极低声音。
“看到你短信。”
时沉默。
女人再没说出第二句辩解话,在她能开口前,男孩已经又走起来。他嗓子很哑,好像在压抑着什:“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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