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这样堪称黑白不分、为所欲为话后,他转身离开这面墙。
布料洁白,像是方柔软光滑丝绸手帕。林槐低下身,仔仔细细地将所有指甲捡起来。
他将每片指甲都放在这方手帕里。白皙指尖探向地面,捻起染血而扭曲指甲,却像捡起枚枚海边白色小贝壳。他脸上没有什表情,没有厌憎、没有恐惧、也没有怜惜,就好像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单纯“捡拾”行为。
他在从这间柴房里逃亡、去进行下个剧情点前,却花费时间,莫名其妙地进行这样个非必要行为。最终,十枚指甲终于被他仔仔细细地集齐。他将手帕折叠成个小包,合上,将这堆厉鬼指甲放进自己衣服内袋里。
“……虽然想说有不用指甲可以捐给别人。”厉鬼听见年轻人声音,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这四个故事都是痴情女子和负心汉故事话,那个所谓书生也不是什好人吧……”
“既然已经变成厉鬼,那也该用自己指甲,像是剥掉墙皮样剥掉负心汉皮吧。”他用非常平淡语气说着非常恐怖话,“如果不这样做话……”
林槐低下头,看见散布在肮脏柴房地面上,数枚指甲。
这些指甲苍白柔软,不像厉鬼指甲般尖利,而是软塌塌地、凄惨地落在地面上。
幻境世界之外。
坐在铜镜前厉鬼,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之内。
它停下梳理长发过程。
青灰砖墙上依旧残留着深深甲印,印记深出发黑,凝固着经年日久血痕。
那是想要离开这里周盈,在走投无路情况下,硬生生地从墙上挖出来痕迹。
她用指甲去挖,用血肉去磨,点点,以常人不能有之毅力,怀着与恋人私奔执着心情,终于在无数次尝试、皮肉磨烂后,从这里爬出去。
指甲印发黑,深入墙内,散发着浓浓怨念与恨意。林槐几乎能看见只苍白纤长手,十指曲起,青筋,bao起,在上面用力抓挠场景。
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在极致爱意反转成恨意后,再从其中诞生出红衣厉鬼……这大约便是周盈生前遭遇吧。
他露出个堪称毛骨悚然笑容:“手指上伤口又怎会愈合呢?”
厉鬼:……
它盯着铜镜中年轻人翕动着嘴唇,就像是看见只飞进重重宫门里蝴蝶。
“有趣啊……”黑夜里,它双眼闪烁着异样光辉,“真有趣啊……”
隔着铜镜,它用光裸无指甲指尖敲敲铜镜。最终,它指尖停在铜镜中,无知无觉年轻人脸上。
铜镜里年轻人站在墙壁前,似乎是在沉思着什。半晌后,他突然低下头。
“唰。”
他撕下身上条布料!
‘他想做什?用布料当绳索,离开这座柴房?’
厉鬼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熟料,在撕下这片洁白布料后,年轻人竟让将它展开、放在左手之上。
他将手覆在甲痕上,他手掌大小,竟然与这些甲痕,刚好相合。
‘苏清。’
‘苏清。’
‘苏清苏清苏清苏清。’
如梦呓般混杂着执着狂热声音传入他心底,在极致怨念之下,这个声音已然扭曲,尖锐到难辨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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