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气质清贵，眉眼沉静，薄唇润泽。他跪坐在地上，用双腿充当枕头，枕着
个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人。
那人青丝如墨，面容清冷如月，安静地躺在少年腿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好像再也不会醒来，又好像只是困在短暂梦里。
重霜感觉喉咙被扼住，无法呼吸。他踉跄几步，按捺住想要立即上前冲动，提防地注视着少年。
少年稳坐如山，温柔笑。“不必担心，这不是幻境。坐下歇歇吧，重霜。”
少年修剪得精致圆润指甲，轻轻梳理着路听琴垂落长发，指尖向上挑，只冰蓝色灵蝶，凭空出现。
“嵇师伯？”重霜谨慎地后退步。“你是幻像，还是真？”
这不是平时嵇鹤。
飞云峰嵇鹤出身世家，爱用奢侈物件，讲究干净。
现在，站在重霜面前嵇鹤发丝凌乱，头长发随意在头顶束起，身着精贵靛蓝金丝袍服，衣着破损，浸满大片大片鲜血。
“叶忘归还教
你不少东西嘛。”嵇鹤嘀咕声。“
就说遍，不来算，省得惹你师尊心烦。”
重霜不敢随意移动，怕迷失方位，以自身为轴，向各个方向依次转身观察。
终于，他看到处浓雾后，隐约有晃动人影。
重霜屏息，身躯如片羽毛，放轻脚步，想要接近人影所在方向。
他刚迈步，浓雾后，传来句沉稳话音。
“鹤儿，你去引下。”
灵蝶扇动翅膀，轻飘飘地停在重霜眼前，融入重霜额头符文。
浓郁灵力涌入，如山似海，沉稳而厚重，为重霜疏导身体内受黑雾干扰而翻涌气血。
重霜再无疑虑，颗心系在路听琴身上，恭恭敬敬下拜。
“坠月峰弟子重霜，参见祖师。”
嵇鹤提起路听琴，面容瞬间阴沉，匆匆转身，往回走去。
重霜狠下心，紧追着嵇鹤身影，没入前方浓雾。
浓雾尽头仍是浓雾。这片天地仿佛被昏黄雾气充斥，没有边际。
重霜看清雾气中身影，惊愕地睁大眼睛。
嵇鹤双手抱胸，站在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少年身后。
“不……”另个清亮声音响起，带着满腔愤懑，而后话音顿，缓下来，“行吧。”
这是玄清道人和嵇鹤声音！
重霜向声音所在地跑去，跑两步，想起叶忘归教过迷阵，犹豫地停下脚步。
嵇鹤从昏黄迷雾中走出，凌厉眼神扫向重霜，对他拍拍手。
“小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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