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
“那就好。”
厉三想想,说道,“他怕自己撑不下去,有事情,交代。”
路听琴陷在黑暗中。
他很久不曾陷入这种黑暗,以往睁开眼虽说不能视物,眼前也有白光,和团永远在炽热晃动黑金色光团。
厉三坐在路听琴身边,帮他擦着冷汗。不时出去艰难地哄着奶橘,告
诉奶橘路听琴治病到关键时刻,不能打扰。
奶橘耳朵灵,厉三用传音符催问消息时也要多加小心,怕漏出只言片语让奶橘让路听琴再睡不好,只能深更半夜去问。不论何时,传音符外人都是在,似乎也直在等待着厉三消息。
“他还好吗?”嵇鹤对着传音符道。
“很不好。”
“但也没有好消息……”路听琴喃喃,“是进行中?他没有切分魂魄吧,他现在是什地步,安全吗,师父能帮到他吗?”
厉三拍拍路听琴头,“师父说,你脑子,给点信息就转。”
路听琴开口要说话,喉咙阵发痒,禁不住阵咳嗽。
厉三扶着他坐直点,帮他擦去嘴角血迹。
“不要,着急。”厉三说,“着急也没用。”
败,单纯快走到尽头。
路听琴撑不住困意,失去会意识,再恢复对外界感知时,他感到有人用温热手握着他腕子。
“重霜?”路听琴道。
“再坚持会。”厉三把完脉,探探路听琴额头,“有恶心感觉吗?”
“晕、累、疼,”路听琴说出会话就要歇会,他胸口中好像堵着什,明明没吃任何东西,却恶心欲呕,“多少天,重霜呢?夺舍要不这久……师兄不要担心,直接告诉就是……”
有时候晃得小点,远远缩在门口,好像
厉三和嵇鹤同时沉默很久,厉三先开口道:“重霜还好吗?”
“不太好。”
阵衣物摩擦声音,嵇鹤坐下来。厉三听到海涛声,隐隐还有龙吟。
“他现在是应衍,还是重霜?”厉三问夺舍情况。
“都有,没有新变化。”嵇鹤言简意赅,他似乎也疲惫极,厉三不说话,就不怎对传音符说话,“他还在闹变扭吗,觉得不是什师兄师弟。”
“师兄,书房书架底下有个木盒,里面有张水墨画,落款路听琴……咳咳,那不是画,等嵇师兄他们回来,你帮忙找出来,给嵇师兄吧。”
厉三沉默会,又喂路听琴口水。
路听琴昏昏沉沉睡去。厉三这次没有走,几乎就留在他房间里。会摸次脉搏,会往额头搭块手帕,不时替换被子中汤婆子。
几乎每次碰到路听琴,路听琴就会短暂醒会,他胸口发闷,说不出什话,想到什就说几句,而后又失去意识。
路听琴睡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厉三再怎翻来覆去把脉,也不会将他惊醒。他唇角不断往外溢出血迹,发梢不复往日润泽,逐渐干枯、失去生机。
“不要默认,他会被夺舍。”厉三扶着路听琴起来,向他干涸起皮嘴唇递出汤匙,“喝点水,不是药。”
路听琴和着喉咙中血腥味起咽下这口温水。
厉三道:“不跟你细说,是怕你担忧,他还需要点时间。”
“他没有被夺舍?”
“没有。”厉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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