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咬着筷子含糊不清答：“嗯”。
“
不是说这个”老人面色难得严肃起来。
顾衍之
怔，抬眸看他，似乎明白
什
，很快又低下头。
“嗯，不会再找其他人”。
陆旭成辈子古板迂腐，作风正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孙女会变成同性恋，偏偏对象还是个根筋死脑子
。
……
她慢慢说，陆青时静静听，这是独属于她们静谧时光。
个小时之后，顾衍之放下书，替她擦洗身体，把换下来衣服装进塑料袋里带回家清洗。
青时爱干净，所以这些事情她每天都做。
离开时轻轻在她额头落下吻，跟她道别：“明天见”。
作为医生直觉，她觉得她状态不太好，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分外平静，不是真看开，就是把痛苦隐藏得太深。
顾衍之送她到门口，摇头：“没事，想好，哪怕她变成植物人，也会辈子陪着她”
“顾队长，顾队长，又来啊”去医院次数勤，大部分医护人员都认识她，偶尔聊天寒暄，像朋友样拍拍她肩安慰她。
顾衍之只是笑笑，在病房门口穿好隔离衣，腋下夹着本书进入ICU。
每天固定两个小时探视时间，从冬天到春天，她风雨无阻。
人边吃边聊，比起上次见陆旭成和顾衍之关系不说其乐融融，起码也算是相敬如宾。
若是青时能看到，应该是很欣慰吧。
吃到差不多，陆旭成拄着拐杖起身回房，把场地留给年轻人。
秦喧这才从包里拿出文件递给她。
“这是……？”
老人哆嗦着嘴唇，似拿她们没办法，又很快平静下来：“不会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她爱就是对最大公平”她答得坦坦荡荡，目光派澄澈清明。
陆旭成看她半晌，神色莫辩，在医院里工作大半生人其实从不信这些情呀爱，在天灾人祸生老病死面前都跟纸糊样。
但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却掷地有声。
这些天她隐忍，她痛苦，她眼泪，她对青时呵护与关心……
回到家里，陆旭成早起晨练顺便把菜也买回来，顾衍之少不得埋怨：“您腿脚不好，这些事让保姆做就好”。
老爷子气得要拿拐杖打她：“还能动，好很呢！”。
顾衍之笑笑，不予理睬。
她做饭手艺好，老爷子不免多吃几口，再想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孙女，又长长叹口气。
“你就准备直这样？”
陆青时书架上藏书众多，三个月里，她已经读完大部分宗教哲学、文化历史、生物科学，今天读是博尔赫斯本诗集。
“用什才能留住你？”
“给你瘦落街道、绝望落日、荒郊月亮”
“给你个久久地望着孤月人悲哀”
“给你寂寞、黑暗、心饥渴”
“青时遗嘱，已经拜托做过公证”。
顾衍之心里紧，眼眶就红，她捏着薄薄文件夹半天没吭声。
想也不用想，继承人那栏里肯定都是她名字。
如果是从前，倔强她肯定不会收，但是事到如今，顾衍之只是轻轻笑笑：“谢谢，替她保管着”。
秦喧出门之前又回头看她眼：“你真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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