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等不到你们从伦敦回来,所以提前写下这封信,委托梁教练在去世后转交给你们。
省队里有那多孩子,可唯独只有你们最让挂心,人生总是充满曲折,尤其是没有父母疼爱保护孩子,所以当确诊肺癌那刻,就在想,以后你们可怎办啊。
但没有伞孩子更要学会努力奔跑,生活训练上事可以求助梁教练和万敬,剩下就要靠你们自己互相扶持,要记
简常念也跪下来,把她瘦弱肩膀揽进自己怀里:“哭吧,哭出来就没事。”
谢拾安拽着她后背衣服,像溺水者抓住最后块浮木,两个痛失至亲人,在这刻紧紧地相拥在起,全世界只有她们最明白彼此。
***
回到医院洗完澡之后,简常念想想,还是从包里掏出那封信,递到她眼前。
“你……要看看吗?”
“严教练……”酸涩感冲破眼眶,谢拾安哑着嗓子,脸上麻木不仁面具终于有丝裂隙,鲜活,熟悉痛感再次席卷她身体。
陵园里风愈发凛冽起来。
夏天最后场,bao雨如期而至。
简常念也哽咽着,捏紧拳头,泪流满面。
“严教练是那疼爱你,他把大满贯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要不是为陪你打世锦赛,亚洲杯,他根本就不用拖到最后无药可救地步。”
起,她力气竟然比她还要大。
她就这徒劳无功,挣扎着,抗拒着,被人裹挟着,搡到恩师面前。
陵园里风呼呼刮着。
简常念咬牙切齿,红着眼眶。
“你不是想死吗?!来啊!当着严教练面,你亲口跟他说,你不想活,你想退役!也不用想那多办法,又是安眠药,又是自残,你今天就头撞死在这,绝对不拦你!”
谢拾安怔会儿,还是缓缓伸手拿过来。
信封里除遗书外,还有张欠条,是从前简常念因为没钱参加集训打给他。
谢拾安展开信纸,刚看行,就忍不住泪湿眼眶。
拾安、常念:
见字如面。
“他在ICU时候,医生说他早就不行,连下两道病危通知书,硬是凭着口气挺到你回来见到你最后面才咽气,就连他遗书,字里行间也都是要你好好照顾自己。”
“谢拾安,你就是这回报他吗?”
雷声震耳发聩,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冲刷着她身体,也洗刷着面前青灰色石碑,老人眉目光洁如新,看着她目光始终温和慈爱。
谢拾安再也忍不住,双膝弯扑通声,重重地跪在恩师面前,嚎啕大哭着。
雨幕中,她哭声是那撕心裂肺,光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
黑白照片上严新远微笑着看着她。
严教练,严教练……
那些被她刻意尘封起来画面又次涌入脑海里,做错事温柔又严厉批评她人,训练室里耐心教导她人,上场前会为她细心整理衣领人,在知道她性取向后,仍然摸着她脑袋,说着:“对于这个老古板来说,确实是有点奇怪,但想到你是徒弟,就不奇怪”人。
永远期待着她在世界羽坛上大放异彩人。
也是世界上最后个疼爱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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