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病号服是最普通医院常用制式,宽松、肥大,棉质料子,也不知道用多久,早就洗得略有些发黄,下摆处脱线,肘部有块补丁,胸前甚至还有两处多次洗涤之后褪色成浅黄斑点状可疑液体溅落痕迹。
然而,戚山雨在意地方,却是在领口内侧距离翻折线约厘米处。
那儿有个很小很小焦痕,布料虽然没破,但已经变成焦黄浅褐色,如果不是直径只有半公分左右,简直就像是被烟头给烫出来般。
“你们医院病号服上,怎会有这样污渍?”
戚山雨翻开领子,将那小小焦痕亮给身边小护士看。
“不是,只是来看望个警局老前辈……”
戚山雨听出柳弈话语中关切之意,心间似有股暖流淌过,“现在正准备回家……”
他边说着,视线边在810病房门前扫过,不经意落在堆放在门边杂物上。
在那些准备分类清理东西里面,有件白底浅蓝色条纹病号服,应该是刚从老人身上换下来,被随意地团成团,丢在角落里,等着工人清理时把它收走。
戚山雨这看,目光就像是被那衣服给黏住般。
房间里老人遗物也已经打包好,该带走带走,该扔掉扔掉,就等彻底打扫之后,封存消毒,就此完完全全抹掉曾经有那条生命在这里离开痕迹。
看到护工们出出入入地将些家属们不愿带走东西清理出来,随手堆在门口角落里,戚山雨心头微觉酸楚。
几年前,他妈妈,也曾经像那位老人般,痛苦而煎熬地死在病床之上,然后送进太平间里,又在殡仪馆焚化炉中,化成捧灰烬。
而她和老人最大不同是,她甚至没能活到花甲之年,就带着许多桩他身为人子永远无法释怀憾恨,匆匆忙忙地结束自己生。
“……你怎不说话?”
护士被这冷不丁儿奇怪问题弄着头雾水,盯着戚山雨张俊脸愣足有两秒,才嗫嚅着嘴唇,随便扯个理由:“这,大概是……消毒时候烫焦吧……”
“不对……”
戚山雨摇摇头。
他也不嫌弃刚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衣服又脏又不吉利,捏着
他死死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瞧几秒之后,也不管电话那头柳弈还说什,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拾起那件衣服。
“哎,这位先生!”
这时,个二十来岁小护士正巧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戚山雨这举动,连忙伸手要去挡他:“这是病人换下来衣服,你不能随便碰啊!”
戚山雨手腕翻,灵活地闪开护士拦阻动作,“不好意思,就只看眼。”
说话时,他已经把病号服捡起来,轻轻抖,露出衣服衣领内侧。
戚山雨正出神时候,电话那头柳弈似乎又说些什,半天等不到回应,就忍不住问句。
柳弈故意压低嗓音时候,声线里就会带着种天然磁性和慵懒感,透过电波,在紧贴耳朵地方响起,很容易就能将人撩得心间发颤。
戚山雨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胡乱掰个借口:“嗯,在医院里,刚刚信号不太好。”
“你在医院?”
柳弈马上抓住重点,“怎?你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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