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戚山雨终于缓缓地点点头,“好。”
他回答,“……等你。”
原本根据规定,在直属亲属成为案件受害者情况下,戚山雨是应该依照回避制度,退出调查。
不过包括沈遵在内,专案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在这个骨节眼上提起这茬儿。
只是戚山雨现在情况,也实在不合适继续奔波在第线。
她说:“如果你不把这些东西送来,们到死时都会觉得,们女儿,现在可能在某个们不知道地方,过着幸福生活……”
老人抱着那只小小遗物盒,任由泪水淌过瘦削而苍老脸颊。
“可是,们现在知道,们女儿已经死,她在三十年前……在她还是个年轻姑娘时候,就已经死……”
在柳弈记忆中,那位不列颠老太太说这些话时候,她双眼睛,就好像两颗蒙尘玻璃珠子,哀莫大于心死。
她眼神,和现在戚山雨,是模样。
眼瞳中,看出如同个溺水者,在眼睁睁地看着身下那块承载着最后缕希望浮木,正在往下沉时,强烈恐惧。
柳弈以前在不列颠邓迪大学修他博士学位时候,曾经跟着导师参与过个课题。
该课题是使用多种现代法医人类学鉴证技术,将些无名尸骨与失踪人口进行匹配,找到那些死者真实身份。
那个始于社会公益性质课题,找到无名尸骨,多是些死于疾病或者意外流浪汉、拾荒者、偷渡客和难民,本意是想要帮助这些客死异乡可怜人找到身后归宿。
然而,当法医们将他们死讯送回到遗族手里时,得到经常并非感谢。
于是沈遵指个别组来支援年轻警察,在旁陪着戚山雨,然后带着专案组里其他人,立刻重新投入到案件调查中去。
用沈遵自己说法,就是现在戚妹妹十有八九已经没,如果他们还不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那他真可以用根裤腰带将自己挂在市局大门前,死以谢天下。
戚山雨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到底糟糕到何等程度,他没有逞强,而是听柳弈话,让沈遵指
人在必须面对最终结果时,总是会感到恐惧。
因为在真相揭开之前,他们还可以抱着最后丝希望。
无论那种希望有多卑微、多渺茫,甚至很可能只是自欺欺人,但起码,还没有绝望。
“你在家等,好不好?”
柳弈贴着戚山雨嘴唇,印下个个绵密而轻柔亲吻,“等这边出结果,就去找你。”
柳弈记得,曾经有对年过七旬老夫妻,抱着他亲手交给他们,属于他们女儿遗物,双双哭倒在家门口。
那对老夫妻独生女,在三十多年前和个外乡来年轻小伙儿私奔,从此音讯全无,再也没有回过家。
夫妻两人苦苦寻找多年未果,从此直保留着女儿曾经房间,三十多年来从未搬家,每日守着这栋老旧乡间木屋,就只盼着在他们有生之年,女儿会再次踏进这个家门,家团圆。
然而,柳弈送来属于他们女儿遗物,彻底打碎二老最后希望。
即便已经过去好些年,柳弈依然能清楚地回想起当时老太太说过每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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