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得随心所欲,从不在意别人看法。
解剖丁雪那天晚上,法医室里她低头默哀那分钟,是她头次窥见她坚硬外壳下柔软与善良。
但她不得不
宋余杭喉头微动,光线昏暗,她逐渐看不清她是什表情。
但林厌似乎知道她想说什,唇角扯出个难看笑容:“宋警官,不要对抱有期待,什事都干出来。”
“叫林厌,生下来就是个不讨喜孩子。”
那丝微弱希冀轻而易举就被人磨灭。
那次在省厅里其实不是宋余杭第次看她采访。
宋余杭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片死寂,没有星星也没有自己倒影。
借着酒劲,她发泄完,可是现在开心吗?并没有。
她也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滋味,既愤怒又不平,隐隐还有丝失望。
愤怒是她不守职业道德把线索告知他人,间接造成孙向明身亡,愤怒是她利用专业知识,替自己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游走在法律边缘。
不平是凭什她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凭什她可以毫无悔意,又凭什被打到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咬牙吐不出个“错”字。
裂,住个月。”
那拽着她手停住,林厌唇角又弯起嘲讽笑意:“在李诗平鼓励下,丁雪提出离婚,孙向明不同意,闹上法庭,调解三次,最后不准离婚,也就在这个时候,丁雪发现自己怀孕。”
宋余杭松开手,林厌倒在地上,圈发皮绳早就被扯断,头长发荡漾开来似海藻般散在积水里,脸上有被树枝划出血印子,也有被宋余杭打出来淤青,但仍是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种残缺到令人心悸美。
长时间对峙几乎让两记个人体力殆尽,林厌静静躺在地上,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身体,虚弱到手指都抬不起来,但她仍觉得解脱仍觉得痛快,仿佛她打越狠那些积压在自己心里东西就能轻松些。
她有很多个场合可以看见她。
只要她愿意。
电视里,新闻上,报纸,八卦周刊,甚至是学术会议。
她看见她如鱼得水般出入各种场合,或优雅或从容或淡定或犀利,前脚当着镜头诘难地媒体哑口无言,后脚袖子挽当街破口大骂,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站在市局门口国徽下和情人贴面热吻。
她和宋余杭这种循规蹈矩人生不样,她甚至有点羡慕她那种天生就自由而不羁灵魂。
林厌骨头才是真硬。
宋余杭彻底松开她,脱力跌坐在泥水里,也许是那双眸子里失意太过明显,林厌偏头看眼,竟然微微扯下唇角。
“你可能会奇怪,这样人生下来衣食无忧,家里有钱又有势,要是想匡扶正义替天行道话为什不利用权势把孙向明送进去就好。”
林厌目光望向虚空,豆大雨滴砸在脸皮上有微微刺痛。
她轻声说:“除自己,谁也不信。”
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时常会想,为什那些害过人畜生都活好好?
为什她还活得好好?
为什偏偏是她初南呢?
所以当李诗平提出那个交易时候,她没有拒绝。
林厌躺在地上,眼角滑过两行清泪,她得感谢这场雨为她保留最后丝尊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