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含泪应,又拿些保暖防寒衣物给他,事无巨细叮嘱着。
“天冷,你老寒腿,给你带膏药。”
“还有保暖衣,穿在里面,暖和。”
“棉拖带两双,换着穿。”
“洗漱用品也带点,不够话,你就托人捎信来。”
赵俊峰使劲扣着手,掐红虎口,最终还是把手铐往里缩缩,藏进袖管里,转过身来,和自己爱人隔窗相望。
老人捂着唇,老泪纵横。
宋余杭扶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替她顺气。
赵俊峰步履蹒跚地慢慢走过来,手指抚摸着窗户,仿佛就能摸到她花白发。
也许是连日来没休息好,他眼睛很红,嗓子有些哑。
未等宋余杭有所动作,她师母已经扑上去,拍打着玻璃窗。
“老赵,老赵……”
那丝微弱呼唤终是通过扩音器传出来。
赵俊峰顿住脚步,仍是没回头。
“回去吧……”
她埋首在她怀里,唇角挂着笑,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泪却越涌越多,最终抱着她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
判决书下来之后,赵俊峰便被移送到滨海省监狱正式服刑。
宋余杭陪师母去看过他。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在门外侯着。
处无期徒刑至有期徒刑十五年不等。”
“至此,滨海省建省以来最大起涉黑案宣布告破,包括黑社会组织在内256人获刑,其头目林觉水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原来内鬼不是个“人”,而是很多人。
怪不得她这多年来直追寻真相无果。
直到此刻,林厌才恍惚有种尘埃落定感觉。
赵俊峰本以为她会问自己为什会进来,结果只字未提,只是个劲儿要他照顾好身体,未免微微红眼眶。
他退后步,短短数月,已经苍老太多,身子
“回去吧啊,好好照顾自己,药按时吃,及时去复查。”
“上次托余杭给你带衣服都收到吧,还缺什,告诉,下次来拿给你。”
赵俊峰笑,他动腕上手铐就哗啦作响。
“还想吃口你包饺子,白菜馅。”
“哎,好,好,等你回来,包给你吃,知道,皮要薄,馅要多,只吃瘦不吃肥嘛。”
他艰难启口,转身欲走。
宋余杭也走近步:“师……”
话刚出口,她咬牙,飞快改口:“你判决已经下来,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老人也趴在玻璃上,看着他背影泣不成声。
这啜泣声仿佛就是对他谴责。
“赵俊峰,有人来看你。”
铁门咣当声打开,穿着“斑马服”,两鬓斑白老人佝偻着背,走出来。
他猛地抬头,见是她们,身子微微震,颤抖着嘴唇,腕上戴着手铐,转身就走。
“不见,不见……”
他嘴里振振有词。
她眼眶发烫,微微仰起头,泪水就滑落下来。
宋余杭把人拥进怀里,林厌在她怀中微微颤抖着,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有下没下地抚摸着她后脑勺,眼神也略微有些怅然,看向院外向日葵,又亲亲她额头。
“没关系,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
“哭什……应该……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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