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片摩擦过峰峦，它缓缓垂下头颅。
山雾之中，白蛇衔花。
时渊晕乎乎地坐起来，回头
看，根粗壮
黑树枝也掉下来，大概是他下落时把树枝给砸断
，难怪背后疼。
“哗哗——”
又是阵鳞片和树木摩擦声音。时渊抬头看去，那巨蛇竟是转身，低垂脑袋，吐着信子看向他。
它有着琉璃般眼眸。
纸花被摔坏，散落地。那树枝上倒是生桃花般淡粉新花。
“哗哗——沙沙——”
巨蛇游动身躯，鳞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等等！”时渊喊道，“别走！”
他担心巨蛇又次逃跑，赶忙奔过去。
他跑得太快，带起风卷起落叶和花瓣，却见那庞大身形越来越远，隐没雾里，几欲消失——
有日时渊离开手工厂时，想想，带走捧自己叠好纸花。
第二天他去到城外树林间，踏过溪流，踩着叶间碎光，群小怪物与他同行，飞快地爬过石头与树根，探出头看他。
他已经来这里很多次。
远处山岳浸在白色雾气中，飘飘渺渺，如梦似幻。露珠挂在叶片上，他路向深山行去，沿途是形形色色怪物，壮阔老树，锋利怪石，成对蓝鸟，金色游鱼……
时渊和它们都认识。
脚有点疼。”
时渊倏地下弯起眼笑，踮起脚亲亲陆听寒侧脸，以示赔礼，结果被陆听寒捏把侧脸。两人笑闹着走回飞行器，时间晚，每说句话都有白雾冒出。
飞行器离开地面，朝着主城回去。
……
后来，时渊继续帮忙叠花。
“……”时渊抱起黑树枝，奋力举向巨蛇，说，“
礼物坏，这个送你吧！”
桃花在料峭风中颤抖，少年声音回荡于山谷。
他说：“喜欢花。希望你也会喜欢！”
风声很大，呼呼呼地响着。不知多久之后，那庞然大物动。
“沙沙沙——”
“等等！”他又喊。
森林草木旺盛，看不清路。他突然脚踏空，跌落断坡。
时渊：！！
阵天旋地转，他似乎砸到什
东西。好在山坡并不高，他在空中用尾巴保持平衡，柔软地摔进草地里。
毫发无损，就是背有点疼。
正如他告诉陆听寒那般，他渐渐学会与怪物相处。
直到他来到山林尽头，隐约间，连绵山峰上有抹银白色在游动，鳞片闪耀。
那是条盘踞于山岗巨蛇，巍峨庞大，不见首尾。
时渊偶然间看到它，来找它好几次，每次都没法接近。他今天带纸花过来，正是想送给巨蛇。
他想，既然他喜欢花，说不定也有其他怪物喜欢。
附近人听说这件事，来得越来越多。人们在空闲时聚在手工厂，边聊天边折纸花，聊话题天南地北，最后总归会回到“深潜”上。
大多数时候时渊默默听着，偶尔接上几句话，但他从不留到太晚。
众人都认识他，好几次想留他到晚点，再聊聊天。时渊却笑着拒绝：“不，家里还有人在等哦！”
于是人人都看得出，时渊肯定有深爱着人。
“深潜”日子天天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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