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看来,是她多此举,才替陆酥秋招惹无妄之灾。
裴烟嘴角挂着笑,眼眶蓦地红圈。
陆酥秋看得愣,莫名不是滋味。
“是在下辜负陆姑娘信任。”裴烟闭上眼眸,沉声道:“这伤……”
“欠你。”
陆酥秋挑眉道:“既不是裴姐姐所伤,怎能算裴姐姐欠。”
裴烟牵起唇角,少见露出笑,但那笑中饱含苦涩:“是没护好你。”
她是归剑阁天赋绝人大师姐,是人尽皆知,同门艳羡裴烟。
她想起身,却阵晕眩,不得不用手撑着床榻。
“你醒。”
陆酥秋发出动静并不大,却惊动直不曾离开,守在不远处裴烟:“别乱动。”
被裴烟强制性要求躺回去,陆酥秋念在自己糟糕状态,也没反抗。
替陆酥秋掖掖被角,裴烟继而陷入沉默。
裴烟不敢耽误,含糊其辞解释几句,便将大夫带回客栈。
见裴烟神色凝重,似乎极为担忧,大夫看看陆酥秋伤,道:“这箭尚未伤及要害,姑娘不必紧张。”
裴烟蹙成团眉,却迟迟不见舒展。
大夫见状,不再多言。
直至替昏睡陆酥秋处理伤口,上好药,裴烟紧绷心弦才勉强松懈下来。
脊背处沉,环在裴烟腰际手亦虚弱无力。
“在下不会让陆姑娘有事!”耳畔传来裴烟隐忍嗓音,但陆酥秋听得不真切。
陆酥秋黑眸水光氤氲,手上想用力却使不上劲。她嗓音也很轻,像是虚无缥缈云,随时会消散:“疼……”
只个字,却切切实实犹如把刀,扎在裴烟身上,让裴烟浑身僵,仿佛血液都在回流,几近呼吸不过来。
陆酥秋眼前黑,双眸瞌上前,最后看到,便是裴烟写满心急如焚脸。她唇微动,甚至还来不及出声,便失意识。
但如今,却连说出话都食言。
若不是她自以为是,硬闯城门,陆酥秋也不会——
想起她搂着眼前人纤细腰,将陆酥秋抱至客栈时,衣裙入目之处皆是鲜红,触目惊心,裴烟便追悔莫及。
顾遇定是冲着自己来,连带着牵连陆酥秋。
在将军府,她谎称陆酥秋是她师妹,本意是想保护陆酥秋。
裴烟还是陆酥秋昏前装扮,裙角暗红血渍已然干涸,眉间是难掩疲态。
陆酥秋然,裴烟大抵是寸步不离守着她:“无事。”
“倒是姐姐,可有哪里受伤?”
身负箭伤是陆酥秋,脸色差到难以言喻却是裴烟。
像是遍布着阴云,清冷出尘脸庞不复平静。
“接下来日子,务必让患者好生休养,切莫再牵动伤口。”
“好。”
大夫提着药箱离开。
裴烟放心不下,便倚在榻边静静候着陆酥秋。
陆酥秋醒来时人昏沉沉,映入眼帘四周天旋地转,让她无从所适。
陆酥秋有伤在身,归剑阁山高路远,恐怕是撑不到那时候。
无法直接回到归剑阁,裴烟出城,快马加鞭在城外寻个村庄。
城外虽人烟稀少,却好在还有医馆。
裴烟找家客栈,小心翼翼地抱着陆酥秋,将她放在床榻上,继而丢下剑鞘,匆忙去找大夫。
裴烟浑身是血赶往医馆,倒是把问诊大夫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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