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走近榻边,将剑收回,竖于床栏。继而理下裙摆,落座在陆酥秋空出位置。
无疑是行为上向陆酥秋妥协。
陆酥秋却有不依不饶之势,“裴姐姐为何坐着,是不想与同床共寝?”
裴烟摇头,欲言又止。
她该如何同陆姑娘解释?难道告诉陆酥秋,是自己鬼迷心窍,不敢与她过分亲密。
裴烟道:“陆姑娘想如何?”
“还未想好。”陆酥秋见裴烟不甚明望着自己,意味深长道:“待想到,再向裴姐姐讨来也不迟。”
裴烟没听出陆酥秋弦外之意,“嗯”回应声。
“裴姐姐守这久,想必也累。”陆酥秋眨眨眼:“不如起歇会儿?”
说罢,陆酥秋靠床榻边挪些,示意性显著。
那次,陆酥秋违反门规要受惩罚。按规矩,陆酥秋该是要被扔入后山,挨饿受冻三日。
陆酥秋不以为意,裴烟却死活不肯,时间也不知道谁才是受罚之人。
最终,裴烟固执替陆酥秋领罚。三日之后,陆酥秋去后山看裴烟,也没给裴烟个好脸色。
“谁让你自作主张替受罚?”
“你既唤声大师姐,”裴烟回答得亦是强词夺理,“那自要护好小师妹。”
“裴姐姐是这想?”很快压下心底异样,陆酥秋道:“那姐姐想如何偿还?”
裴烟言不发,捡起扔于地旁剑鞘,旋即拔出剑,伸向陆酥秋,“陆姑娘若是想,随时可以从身上讨回。”
“不需要。”陆酥秋说得斩钉截铁。
她唯恐裴烟有个三长两短,裴烟现在却让她讨回来,简直诚心气她。
“裴姐姐救过,”陆酥秋板着脸,带着些赌气成分,“算下来,应该各不相欠才是。”
这如笑话般理由,叫她如何能开口。
对上陆酥秋白到没有几分血色脸庞,裴烟心间软,终是败下阵来。
裴烟于是横身躺下。
裴烟也不知是懂,亦或者是没懂。她看眼陆酥秋,脸上浮现出抹踌躇,与往日杀伐果断截然不同。
“陆姑娘伤为所累,在下照看姑娘理所应当。”裴烟答非所问:“何况,在下还未更衣,恐会弄脏被褥。”
虽没有明说,但也是拒绝意思。
“裴姐姐方才还说亏欠,现在却连这些小事也不愿顺着。”陆酥秋低哼声:“看来也不过说说而已。”
“怪当真。”陆酥秋佯装失望:“罢,当没有……”提过。
“岂有让师妹受罚之理?”
陆酥秋在心底腹诽,裴烟也不找个像样理由。
唤裴烟作大师姐人如此之多,也不见裴烟多眨个眼,更不用提会替谁受罚。
想到这,陆酥秋剩余蕴意也消。
“既然裴姐姐执意要这说,那就当是欠着吧。”陆酥秋知道劝不动裴烟,便改口道:“可不稀罕这讨回。”
裴烟不仅没有心情转好,且被“各不相欠”这个字眼刺痛番。
裴烟握着剑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泛白:“是欠陆姑娘。”
她不想从陆酥秋嘴中,听见“各不相欠”这个词,仿佛她们毫无瓜葛!
陆酥秋难得见裴烟这般,颇有无理取闹之意味样子,好气之余又是好笑。
从前在归剑阁时,裴烟也这同她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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