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满心苦楚,但架倒是春意盎然。
李瀛几乎将所有耐心都用在云清辞身上,他们成亲十二年,没有人比李瀛更加解云清辞。
他是个尽职尽责皇帝,也是个尽职尽责侍者。
云清辞根本不在乎他心里怎想,只要得到自己需要,于他来说就已足够。
半个时辰后,云清辞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神情疲倦。
可对于李瀛,他问心无愧。
李瀛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他不好人。
“没有。”李瀛说:“你说怎样,便怎样。”
云清辞很欣慰他如此识时务,他霸道地收紧手臂,将对方拉近,道:“侍寝,就该有侍寝样子,你高兴点呀。”
李瀛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他所有蓬勃兴致都被对方那句话打回原形。
“开个玩笑。”云清辞眨眨眼,道:“这样事情,自然是两人更得趣些。”
李瀛像是兜头浇盆冷水,所有热情尽数冷却。
云清辞就是这样个人,自己不顺心,总要在别地方讨回来,越是气氛正好,他越是要往人心里捅刀子。
李瀛睫毛闪动,缓缓退开,却忽地被他勾住脖子。
云清辞依依不舍:“怎,你后悔?”
木桶尚未被撤出去,里面水无声地往上漫着蒸汽。
屋内灯光昏暗。
这刻李瀛,看上去什都愿意答应他。
云清辞放松地靠在枕头上,摆出等待态度,任由对方越靠越近。
那双漆黑眸子与记忆中没什两样,还是深邃眼看不到底,但此刻却有几分浮于表面痴迷与爱惜。
李瀛细细抚着他长发,听着他呼吸放缓,才道:“今晚,想歇在这儿。”
他是天子,这样话根本不需要多问,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若不这样多此举,云清辞待会儿回过神,会命人将他抬回江山殿。
“嗯。”云清辞朝他胸前蹭蹭,含糊道:“躺好。”
李瀛像圣人般躺下去,此刻他所有价值都被无限压缩,仿佛仅仅只是个负责哄睡对方工具。
他闭下眼睛,侧头看向怀里人,终究是心有不甘,收紧手臂将人拥紧,低声道
云清辞皮肤很软,身体很香,头发里也满是熟悉、令人眷恋味道。
李瀛嘴唇落在他脸颊上。
云清辞轻轻哼声,道:“就这样。”
他像是被强扭那个瓜,又像是被霸王强上那只弓。
或许被赶上架鸭子更为贴切些。
李瀛言不发。
云清辞存心不让他好过,便是今日允许他留下,也定是蜜里藏刀。他爱个人时候掏心掏肺对人好,若是不爱,也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快活。
李瀛太解他。
但他却无法怪罪对方,云清辞曾心意爱过他,他对于他来说胜过生命胜过切,到最后,云清辞将命都起托付给他。
他或许偏执,或许跋扈,或许嚣张,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都不够好,甚至坏到不行。
云清辞心中有怨。
早干嘛去。
哪怕这刻李瀛是出自真心流露,他也很难从容接受。
“陛下。”云清辞手指虚虚扶在他肩膀,呼吸交融,他缓声道:“介意臣再唤人来?”
李瀛呼吸倏地停滞,眸子里真情瞬间被狠厉代替:“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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