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站直身体,柳自如将落地大氅捡起抖抖,重新给他披在肩膀。
“您还知道自己把老骨头。”李瀛看他几息,笑声,道:“知道老师意思,先起来吧,若是身体落下病根儿,可如何是好。”
“陛下,还请陛下,原谅老臣这次莽撞。”也许是怕他多想,云相急忙叩头,他脑上乌纱已经在进殿时候便摘下放在旁,灰白发上只有个素净木簪,更显老态:“老臣,实在是,没有办法……那孩子,老臣管不住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李瀛言不发,命人拿来蒲团,个放在云相身侧,个垫在身下,安静地在他面前坐下来。
“老师是不是觉得,朕做七年皇帝,已经是铁石心肠,连最基本尊师重道都记不得?”
云相没有隐瞒,但他很快解释:“君后是想通知老臣,让备几个好女子送入宫去,供陛下挑选何时诞龙子之人。”
“老师觉得此事是否妥当?”
“这……自然是不妥。”云相斟酌着用词,道:“宫中妃子众多,陛下喜欢谁家,就可以挑选谁家,不必非要云家女子,君后此举,有拢权之嫌。”
他尽量客观地叙述云清辞过错,心中微微打鼓。
李瀛捧着茶杯,忆起前世为云清辞而前来跪地乞求云相。
都只能自己消化,因为亲近他人会被人嫉妒,若有朝日他成长为真正帝王,那些解他少年心事,或者丢脸时代人,可能会殒命。
君臣之礼,不远不近,只谈该谈之事,只论该论之言,是刚刚好距离。
云相头也不回地离开。
率先与他年幼天子拉开距离,是他教导他成为皇帝第步。
云相带着他来到书房。
柳自如急忙扶起云相,同坐在蒲团之上,云相犹豫着,隐隐带着些畏怯:“陛下,老臣……”
“既然老师今日是以岳丈身份前来,那也不过只是您另个孩子,今日权当父子谈心,父亲不必多礼。”
那夜,他们谈很多,不论国事,只论私情。
他不知道云相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但他离开时候,却好像备受打击,之后,他见到他便总是微微低着头,隐隐带着些畏怯。
李瀛清楚,那是因为他觉
他刚在睡梦之中被柳自如唤醒,匆匆行出寝殿,便看到云相含着泪跪在江山殿内。
那是他登基以来唯次,云相在他面前露出真实情绪。
他穿着单衣,紧走几步上前搀扶,肩上大氅落在地上,云相却摇摇头:“老臣有错,当年老臣教育陛下,不可有儿女私情,可今日,老臣却要为那不孝子……来请求陛下,看在臣把老骨头份儿上,放他回宫。”
他那日,是被云清辞逼得没有办法。
于是只能到求到他面前去。
历经七年,少年已及弱冠,他做很好,云相十分欣慰,但也不敢小瞧他。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逼迫天子成长恶人,他现在只是臣子,不管今日李瀛来找他是为什,他都只能洗耳恭听。
李瀛未穿龙袍,只是袭常服,进门时候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安静地坐在下首。
云相随他同坐在下首,与他面对面,道:“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方才那可是君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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