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大师后来找上家,说有办法破解天生厄运。后面就是冥婚事情,就略过不说。”
“大师给算卦,说肯定活不过27岁,有个躲不过死劫。”
敬闲手微不可察地缩下。
他说
“现场画给他看,证明没有骗人。大师激动得要死,拉着手,说是个绝世天才,想不想今天就加入光荣驱鬼之路,和他肩并肩对抗世间黑恶势力,这个世界就靠们俩拯救。”
敬闲喝口草莓牛奶,微微甜腻在舌尖炸开,却不让人讨厌。
他问:“你答应吗?”
路迎酒摇头说:“没有,因为觉得他是要骗钱。”
敬闲说:“那实际上呢?”
酒杯上水珠缓缓下滑,打湿路迎酒修长手指。
他看向敬闲。只见敬闲规规矩矩坐着,专心听他讲,还拿着那杯草莓牛奶——草莓牛奶已经被喝三分之。
路迎酒不自觉笑下。
这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继续说:“长期请驱鬼师很费钱,家家境不好,根本负担不起。就想着,既然符纸没什用,要不自己模仿着来画好。所以,每天都在四五点钟起床,模仿着画符纸,出去时就带在身上。”
。
敬闲:“……”
媳妇点饮料,就算是岩浆也得喝下去。他就拿着这杯粉红色玩意,看路迎酒灌几大口酒。
然后,路迎酒开口说:“天生招鬼,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东西。”
“像是小学门口那条路,所有同学都高高兴兴走过去,只有能看见,路上全都是鬼魂,在路灯下、湖水里或者墙头上。他们大部分维持凄惨死状,有些没有脑袋,有些没有四肢,全靠身执念才游荡在天地间。”
路迎酒说:“他硬是拉着算卦,真把身上20块钱骗走。”
敬闲:“……”
路迎酒又补充:“那20块钱是拿去买辅导书钱。回家和妈说,钱丢,她就坚信是拿去买零食。不过不用做题,其实还是很高兴。”
敬闲:“……”
路迎酒举杯喝酒。
“开始符纸没用,跟张废纸样。但越画越好,很快强过那些驱鬼师。”
他摇摇手中啤酒杯,看清澈液体带着黄棕色灯光,在里头晃荡。
“直以为,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个。直到有天用符纸时候,在街头遇见个给人算命大师。”
“大师见到符纸,激动得不行,拉住问是谁画。回答他,是自己画。”
“结果你知道他说什吗,”路迎酒笑,“他说小小年纪就会骗人——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大骗子。”
“每个鬼,都想找。”
“或是想找倾诉,或是求结他们恩怨,或是想杀掉。”
他又喝大口啤酒:“开始很害怕,想不明白,为什对于别人来说简单生活,放在身上就那难呢?为什世界上那多人,偏偏鬼怪要找上?”
“家里人给请过不少驱鬼师,但他们都没有办法,只能给些用处不大符纸,赶走最低级鬼怪。”
“可是遇见那些牛鬼蛇神,要是给他们看见,估计会吓死他们。那点符纸,能有什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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