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校门口摆放鲜花,迎风招展,沾着水珠。
花会枯萎衰败,美丽总会竭尽,但在此时,蹉跎岁月与往后诸多磨难,也无法磨灭它们正绽放到最极致美好。活在当下,才是对亡者最深切与真挚悼念。
……
路迎酒行人在孝广市稍作休息后,便乘飞机回鹭江市。
姚苟路暗示明示,问路迎酒事务所还缺不缺人。路迎酒就直接跟他说,你想来话,肯定愿意。
路迎酒又说:“关于你心理状态,不是能解决,建议你联系心理医生。虽然这句大道理被说过很多次,但生命真只有次。”他看看偌大老校园,“你能安安心心活下去,才是对他们最大慰藉。”
“知道。”吴润之再次用力点头,语调有哭腔,也有着坚定,“会努力。已经在这段回忆里待太久,是时候走出来。”
他揉揉脸,长叹声:“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然还不如还是高中生他们。”
“会努力找到新出路,比如新工作,或者结交新朋友。如果可能,要再回去参加高考。”
他笑:“之前为追姜若云,埋头苦学好久,拿好几次年级前几,不是为什前途,只是为给她留下个好印象——这个理由足够单纯可笑吧,完全是青春期少年思路。”
吴润之最后还是目送着朋友们,上那辆大巴。
阳光灿烂,蓝绿色巴士出发。他们在巴士上挥手告别,打开窗朝他招手,后窗玻璃挤着四五个脑袋,都是在回望他,笑着与他道别。
远处便是横跨蔚蓝海洋大桥,壮阔而美丽,线条完美好似艺术品,白色桥身发着光。
等大巴驶离校园,吴润之上天台,远远看着大巴路离开。风吹起衣角,他目不转睛,直到巴士彻底离开视线,只余片微澜海。
等切结束,所有光鲜亮丽假象都在剥离。
于是姚苟高高兴兴也跟来。
下飞机,楚半阳被司机接走,临走前,他似乎想和路迎酒说些什,满脸傲娇地写着“很想和你谈谈”,最后还是没开口。
敬闲又来次滴滴打鬼。
豪华跑车停在外头,姚苟讶异道:“你们事务所是真有钱啊,怎到哪里都有豪车,资金那充足。”
“别误会。”路迎酒轻咳声,“这些都是员工私有财产
“但仔细回想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纯粹地做过件事情。”
“想和以前样,去纯碎地爱与喜欢些事物,然后坦坦荡荡地活下去。”
路迎酒点头。
此时无须多言,他便点头说:“加油,等着你好消息。”
吴润之与他们道别,背着背包,消失在道路尽头,消失在片灿烂阳光下。
墙壁重新变得破损,块块瓷砖尽数开裂。窗户肮脏毛躁,整齐桌椅消失无踪。墙角重新沾上蛛网,布满落尘,篮球框歪倒在地,漏气篮球窝在角落,整个操场灰败无比。
吴润之最后看圈校园,看圈这无数次萦绕在他梦境中场景,像是要把它们烙印入灵魂中。
然后他回到校门口,与路迎酒他们汇合。
路迎酒问他:“准备走?”
“嗯。”吴润之点头,“明年会带着花再回来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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