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借着去年大雪,命工匠以特殊颜料水划线,钉桩。
冻土期结束,工程便开始。
只不过想起来容易,真正行动起来却遇到重重阻碍。
如今整个北境,已经没有石料可用!
说是城墙,似乎差些火候,还不足半丈高。
上次大战,虽然成功守卫阳关城,暂时破坏匈奴五部联盟,但是林挽月看着阳关城下望无尽尸体,突然生出厌战念头。
她开始明白李沐临终留给她那句:以战养战,点到为止含义。
林挽月不禁感叹,曾几何时,她年少气盛,手中握些兵权,加上林宇战死,新仇旧恨让她对匈奴仇恨膨胀到顶点,甚至起对匈奴灭种念头来,时过境迁,当她真正掌握北境军权,她才明白当年自己是多狂妄。
很庆幸,她矫正自己心态,不然那才是真正生灵涂炭,想要达成她当初愿望,北境军士不知道要战死多少!
“姐姐,姐夫还是回不来吗?”李珠突然提起林飞星。
“她啊……这个时节北境正是紧张时候。”
李娴隐藏很好,没有让李珠看出任何端倪,唯独知晓内情小慈心疼看李娴眼。
“北境军务繁忙,辛苦姐夫。”
北境
元鼎三十二年·七月二十三。
长公主李娴双十生辰。
李钊自雍王李玔战死后身体直不好,李娴特意交代不要铺张,只摆几桌,邀请太子李珠,二公主李嫣,皇子李珮三位皇室成员,及京城相熟世家女眷。
正殿内,姐弟二人对坐。
“姐姐,这里有二十颗夜明珠,将二十颗置于室,可亮如白昼,献给姐姐做双十生辰之礼。”
如今她已经体味到这方帅印重量。
她开始思考,战争究竟要打到什时候?在这漫长边境线上,究竟还要留下多少鲜血。
于是,在元鼎三十二年初,林挽月冒出个大胆念头。
北境与匈奴接壤共有十四座城池,若是将这些城池由数丈高城墙连起来,彻底隔绝匈奴与离国百姓接触,是不是可以避免许多战争呢?
好在阳关城内工匠不少,再加上几十万大军齐上阵,让不可能也变成可能。
“大帅!”
“参见大帅!”
“嗯,进度如何?”林挽月穿着身戎装,身后跟着寸步不离幽琴。
“回大帅,石料所剩已经不多,毗邻几座城池石料能运来都运来,工程浩大,现在石料不过是十中之……”
林挽月站在阳关城城墙上,向东方极目眺望,蜿蜒城墙,直延伸到目力所不能及地方。
李娴唇边显出浅浅梨涡,神色温和,示意小慈将贺礼收起来。
“珠儿有心。”
李珠端详李娴良久,说道:“姐姐这阵子似乎清减不少,可是府中庖丁不合心意?要不要将之前服侍姐姐御厨放出来?”
李娴欣慰看着李珠:“珠儿真是长进,如此姐姐便不担心。”
李珠听到李娴如是说,惭愧笑:不禁回忆起李忠还在时,姐弟二人数次龃龉,现在回头想想确是自己失礼,如今父皇身体抱恙,由自己监国,这大半年来他成长不少,真正脱离长姐保护独自站在高处,才真明白李娴为他付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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