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这次睡觉乖得很,将手放到脸庞,稍稍抿着唇,眼睫长而翘,鼻尖碰着他睡衣纽扣。
大概是因为是魂魄凝结成实体,小鬼身上味道是香火灰烬燃烧后味道。
其实香火灰烬燃烧后味道对于长年累月都在寺庙修行阎鹤来说应该极为熟悉。
但如今这个味道却徒陌生起来。
似乎这个味道被赋予新意义。
身旁人又礼貌道:“大人真是个好人。”
小鬼窝在身旁人怀里,鼻尖抵着面前人睡衣,憋话全给忘。
他们两人几乎是抵足而眠。
除鬼魂状态下,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
哪怕是在学堂中关系甚好好友,也不曾亲近到同人抵足而眠。
阎鹤:“不太好。”
保持着金鸡独立姿势小鬼有点紧张:“那怎办?”
阎鹤微微蹙眉,指节分明手指捂着腹部道:“原来那样可能会好点。”
小鬼:“哦哦,好。”
他老老实实地躺回去。
身下人又望着他道:“还是大人嫌弃伺候得不够好?”
小鬼面色痛苦。
他想知道学堂里那些公子哥到底是怎能做到面对好几个莺莺燕燕也面不改色。
他现在只碰到个。
结果就这个,左句睡过便走,右句嫌弃伺候得不够好,便已经让他头疼得厉害。
听着面前人让他把手放下,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件早已经习惯事情。
可小鬼哪里敢把手给放下来。
他边颤颤巍巍说着对不起,边从阎鹤身上爬起来。
“大人睡过便要走吗?”
身下人忽然问道。
阎鹤看着凌乱红线缠绕在两人手腕上,重重叠叠混杂在起,近乎分不清究竟那缕是头,那缕是尾。
顺着凌乱红线慢
面前人已经闭上眼睛,似乎打算继续睡下去。
小鬼老老实实躺在旁,不敢再乱动,生怕碰到面前人伤口。
凌晨四点多,卧室还是片昏暗,窗外朦朦胧胧晨光并不清晰,微凉风浮动着窗帘。
小鬼又渐渐地睡过去。
没过多久,他身旁人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但老老实实睡会,小鬼就琢磨出点不对劲。
他睡下来不是更容易压到身旁人伤口吗?
小鬼刚想张开说话,就听到身旁人礼貌道:“好多,谢谢大人。”
小鬼:“……”
他憋着那些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干巴巴道:“好。”
小鬼咬牙,狠下心来,装作没听到,抬脚准备跨过被子,却听到身后人闷哼声,仿佛捱过什疼般。
慕白下意识扭头,看到身后人唇色稍稍泛白,垂着眼睫,单手捂着腹部,眉头轻蹙。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前不久阎鹤腹部被捅刀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起床乱动,牵扯到阎鹤身上刀口。
小鬼顿时不敢在乱动,保持抬着只脚姿势顿在半空中,扭头小声问道:“你怎样?”
小鬼准备跨过被子动作徒然僵。
身下人偏头望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大人昨日还说那天师是见钱多哄骗罢。”
结果人天师还真说对,他睡觉就是爱从床头睡到床尾,甚至还窝进人家怀里睡。
小鬼:“……”
他脚搁在半空中,跨也不是,不跨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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