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人睡觉。
人尚且都会发疯,怨气比鬼还重。
更何况是他这个压床小鬼。
小鬼困得睁不开眼,他茫然地小声道:“可是是鬼啊。”
哪里有鬼早上六点钟要起床。
阎鹤偏头:“天师说你现在跟从前不样。”
“不能再用当鬼生活作息。”
“要倒下时差。”
小鬼有点不好意思道:“压床鬼嘛……睡得比较熟,阿生也说旦真正入睡,便很难再叫醒……”
卫哲扭头含泪道:“阎总,就说是卫家最有天资人,怎可能会出错……”
阎鹤偏头,稍稍清清嗓子,但并未说话。
第二日。
清晨六点半,闹钟如常响起来。
他挠挠脸,打着哈欠睁开眼。
小鬼睁开眼,就看到双热泪盈眶眼睛对着他,将他吓大跳。
等他看清楚来人,更加被吓跳。
来人竟是那天将他捉走秃驴。
只见那秃驴仿佛见到在世父母,激动仰天长啸他道:“就知道准备东西没问题……”
狂翻着自己带古籍,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拼命学,将面前小鬼魂好好地凝结,反而出岔子。
卧室时间点点流逝,阎鹤问几次,得到回复都是再等等罢,还没找到具体法子。
阎鹤坐在扶手椅上,下又下用着指节敲着木质矮桌,身上气压越来越低。
傍晚六点。
卧室气氛已经全然接近死寂。
小鬼听不懂。
他倒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困得声音都含糊不少:“胡说八道。”
小鬼挪进被子里,拉高被子,将整个脑袋都遮起来。
不给鬼睡觉。
这怎能行。
阎鹤伸手,将闹钟摁掉。
小鬼挠挠脸,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他身旁男人却将他拎起来。
小鬼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还有些没睡醒迷茫。
阎鹤边摁开灯边说起床。
身后阎鹤猝然起身,问他有没有不舒服,怎睡那久。
面对着两双眼睛,小鬼坐在床上,懵然道:“鬼都是睡那久啊。”
“们白天不睡,晚上怎当鬼?”
阎鹤:“……”
卫哲:“……”
阎鹤单手支着额角,垂着眼睛,浑身笼罩在阴影下,看不清面上神色。
卫哲翻古籍手微微颤抖,脸色比扶手椅上刚出院不久阎鹤脸色还要惨白。
他绝望边翻页,边心思如灰地想着天亡也。
卫家列祖列宗,从此以后吃不到他供奉,他今天大概是要交代在这里。
浅灰色大床上,整天都犹如死尸小鬼忽然蹬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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