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是这样。
小鬼直认为自己是进京赶考小秀才,在赶考途中遇到水患去世。
他稀里糊涂地连自己真正死因都不知道,自然是寻不到死前执念,做到完成执念,投胎转世。
但若是小鬼知道自己真正死因,大概率会想起自己死前执念是什。
就先时半会想不起,但距离想起执念时间只短不长,指不定哪天清晨醒来,枕边人就消散。
黑白无常?
谈好?
跟阴曹地府黑白无常谈???
那瞬间,傻眼卫哲开始怀疑到底自己是天师还是自家老板是天师。
他颤颤巍巍道:“阎总,是阴曹地府那个黑白无常吗?”
吃什火锅。
让小鬼去吃火锅,还点两个辣锅。
简直坏到半夜醒来都要扇自己巴掌程度。
他是真该死。
自诩铁血男儿卫哲捧着茶杯,留下两行清泪。
“您放心,定想尽办法保住你们年半载……”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什都别想带走小白……”
他老板年年被评津市十大杰出青年,常做公益,他老板就想要个小鬼做老婆怎!
又不是什天打雷劈坏事!
他老板对象清正廉明、大公无私,还被奉为青天小老爷。
“呜呜呜呜——”
“白啊——”
“怎死得那惨……”
隔日。
别墅客厅里,声悲戚忽然响起,伴随着吸鼻涕抽噎哽咽声,抽噎声忍几下,最后忍不住哇地声抽噎出声。
恐怕这才是连真正年半载都没有。
卫哲没说话,只讷讷地坐在沙发上,不敢看自家老板眼神。
在长久沉默中,阎鹤知晓答案,
瓷白茶杯里盛茶水早已温下来,但冷白指节已经像是被滚热茶水烫到般,无端发起疼来。
阎鹤压住从胸腔缓上来那股气。
阎鹤嗯声。
涕泪横流卫哲沉默,开始想如今重新拜师还来不来得及。
阎鹤摩挲几下瓷白茶杯,低声道:“如今只有个问题。”
“倘若他知道自己真正死因,是不是就会转世投胎?”
抹着眼泪卫哲愣,张张嘴,没能说出话。
阎鹤撑着额角,视线落在眼前白瓷茶杯,顶灯投下光将脸庞分割明灭。
听着卫哲悲戚抽噎,他长睫掩盖住眸中神色,视线落在漂浮尘埃。
半晌后,他慢慢道:“黑白无常这边不用管。”
“他们那边已经谈好。”
正在抽噎卫哲茫然:“???”
青天小老爷就想跟个活人谈恋爱怎!
活几百年,谈个恋爱又不是什伤天害理坏事!
卫哲越想越悲痛,止不住抹着眼泪。
从小班里放电影,他都是感情投入最厉害,哭得最久那个。
如今也不例外,听完阎鹤说那本日记,再想起那日吃火锅被辣得脸色涨红小鬼,卫哲就觉得心痛异常。
“……”
阎鹤沉默地望着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卫哲,看着卫哲哭得涕泪满面,好像死老婆人是他样。
半晌后,他缓缓道:“慕白是爱人。”
他试图告诉面前人,是他阎鹤死老婆,不是他卫哲死老婆。
听完慕白死因卫哲伤感地擦擦眼泪,继续悲痛道:“知道,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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