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捏着钥匙开门,低头,把发丝别在耳后,换好鞋,面上楼面道:“南雪?”
没人回应。
那只小狗却很欢快地迎过来,讨好地摇尾巴。
南雪坐在二楼沙发上,似在等人,换睡裤长腿交叠着,乌发里张小脸格外冷淡。她低头,膝上放着本杂志,就那页页地翻看,并不和舒予白讲话。
舒予白不明就里,她看南雪眼,对方仍不理她。
怕自己画上不来台面,入不展,那过去切都犹如自欺欺人美梦,很脆弱,只要个轻微否定,霎那间就支离破碎。
“为什不去?”萧衣轻声道:“只觉着可惜,你画明明那好。”
舒予白没答,只瞧着她。
心里说,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片刻,手机叮声,萧衣给她发来定位。
萧衣瞧着墙上悬挂画,道:“确实是很有意思。”
舒予白回过神,不多说,只道:“走吧。”
“看完?”萧衣问她,指尖缠绕着缕卷发,开玩笑似:“下个月,要不要再试试?”
“试什?”
舒予白眸子含着疑惑。
像是陌生人。
肩上传来轻轻触感,舒予白从漫长回忆里抽身,对上双温柔眼睛。
萧衣瞧着她,说:“她还是老样子,师姐,直都是这样。”
语气是在安抚她。
舒予白却是轻轻笑,低叹:“没关系。”
南雪继续问。
目光却没抬起来过,始终在看那本不知哪期旅游杂志,细长手指捏着页脚,翻又翻。
她什时候爱上旅游?
舒予白
是偏好重色彩对比后印象主义,色彩强烈,对比分明。
“带学生里,出你们两个,这辈子在教学方面就没什遗憾。”
——导师曾经这感慨。
如今舒予白几乎是退出这个舞台,只剩下尤馥个。
倒也仍旧是风风光光。
于是只好个人回房间。
路过南雪时,对方忽然开口:
“去哪。”
舒予白转头瞧着她:“看展呢。”
“跟谁块儿?”
“这是在北京画室,要是有空,过来玩。”
她眸子含着笑,咖色瞳仁很温和。
·
到家时,窗外已经黑沉沉。
家里开着灯,玻璃窗上雾被灯光照亮,像镶满细钻。
“下个月有画展。国家画院。”
舒予白眼帘微垂,纤长睫毛根根翘起,展厅灯光下有种说不出气质。她在沉思。
这想好会儿,终于说:“再看吧。”
手出问题,画画时候,关节用力就是阵突如其来刺痛,这倒是小事;最关键是,她怯。
她怕。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
展厅里画小小张,悬挂在高高白墙上。
舒予白看着他画,饱和度低,明度相近,那淡又安静,像是进入种舒缓宁静钢琴曲,切都是那朦朦胧胧,现实世界都笼上层迷雾。
那是种完全静。
真实与非真实,犹如缠绵梦境。
尤馥踩着细高跟,并未排队,只在长长队伍旁边摘下墨镜,和保安对视眼,便被放进去。
她不用排队?
萧衣挑眉。
尤馥这人很傲。
路过舒予白时,也只是给予个蜻蜓点水似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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