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远处周围错落地站着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起商量着什,都是这条街邻居,林俞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讨论闻家夫妇丧葬事宜。
毕竟家三口只剩下个孩子,谁都觉得他可怜。
那些或打量或哀叹声音和目光,不加掩饰地对准他。
刚好这闻家是驻地军户,虽说在建京落户没几年,也常年奔波各地。但夫妻二人为人大度友善,平日里和林家多有往来。
林俞就这样多对爹妈。
他只记得常年军旅生涯男人高高大大,女人婉约且坚韧。他们在某年冬天出事于场泥石流意外,留下唯年仅十岁独子将二人骨灰带回。
林俞并没有关于这夜任何记忆。
对于自己回到五岁这件事,他本身就恍如刚从场沉疴病痛中缓慢恢复,每天甚至分不出多余心思回想过往。
“不困。”林俞摇头。
他隔着肩头抬眼看着小院门口,半晌,轻声问:“叔,是不是干妈他们回来?”
男人瞬间僵硬动作虽然短暂,但林俞还是感觉到。
富叔叹口气喃道:“是啊,回来。”
回来,却也永远回不来。
冬夜里风又冷又急,沿着整条盛长街穿堂而过,带起阵让人心悸呜呼声。有卷起枯枝不断打在窗棂上,直到把林俞从睡梦当中拽出来。
房间里没开灯,院子里隐约有光线和低语。
林俞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发会儿呆,然后掀开被子,摸黑下床。
林家世代承袭祖传木雕手艺,在这建京城里是独份手艺,如今大家子都还住在这三进大四合院子里。
五岁林俞自己单独有个小房间。
只是此刻听着外面嘈杂声响,才恍然生出命运重蹈覆辙感觉。
林俞冲出门口时候,眼就看见屋檐昏黄灯光下站着人影。
十岁左右男孩儿比般同龄孩子要稍微高些,大概继承父母长相上所有优点,面目已初现少年雏形。他身上那件能将他完全罩住外套,林俞认得,是自己父亲。
但能给他温度仿如寥寥。
他裤脚全是干凝泥块,站在那儿冻得面色青白,眼神凝滞像具提线木偶。
林俞瞬间就懂,他眼睛微红,因为在夜里所以才没有被富叔看见。
——现在林俞并非真只有五岁林俞,而是重活回林俞。
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记忆里闻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出事。
林俞重生回来时间正巧是在他当年生场大病时候。林柏从夫妇爱子心切,听个过路和尚话,说他邪灵入体需找合适人家镇压。
离有暖气地方,刚开门就被外面冷风吹得打个激灵,有人匆匆过来把将他抱起来说:“祖宗,怎自己爬起来?”
“没事儿富叔。”林俞并未挣扎,熟练地把自己脑袋埋进男人肩头,闷声问:“外面怎?听见爸妈声音。”
富叔今年四十多岁,在林家待半辈子。以前是跟着林俞爷爷做事,老人过世后现在跟着林家新当家人,也就是林俞父亲林柏从。
富叔伸手握他脚,见他没有光脚下地才松口气。
随后摸摸他后脑勺细软头发说:“你爸妈现在有事过不来,困不困?困话今晚先跟叔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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