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扇呀扇,叠声委屈:“哥,哥哥……”
做得无比熟练,丁点不刻意,看就是个惯常会撒娇。
闻舟尧过很久,才缓缓掀开外套将小企鹅裹进来。
林俞脸埋在对方腰腹处终于安静下来,完全没有不要脸羞耻感。
从远处看大小两个孩子像连体婴般,尤其是小,跟八爪鱼样扒在人身上扯不下来。不知情况人,估计以为两人有多亲近呢。
林俞以为自己被嫌弃,但是看着他眼睛转念明白,他只是在说他自己。
“不怕。”这次暖呼呼小手直接掀开外套抱上男孩儿腰。
刚贴近林俞就被对方身上寒气逼得打个冷颤。他牙齿磕巴下,嘴上哆嗦道:“风好冷啊,吹得脸特别疼。”
说着脸越发往人胸前挤。
“冷就进屋去。”语气有些生硬。
林家养孩子养得精细,林俞又是林家夫妇好不容易得来独生子,全家上下都宠着。
这会儿穿得跟个小企鹅似,毛线帽,白生生张小脸,眼睛又大又圆。他沿着墙根挪到男孩儿前面,伸手去握对方手。
刚刚触及就被冰凌子样温度冻得怔怔,然后没有迟疑地用双手拢上去。
对方终于有点反应,转转眼珠低头看着他。
林俞张张嘴,最后喊声:“哥哥。”
。
蒋世泽父母闹到公司,林俞被架空,被迫出走。
十年时间他家破人亡,无所有。
那是透心彻肺寒,久治难愈痛。
思念间就能伤筋动骨,腐烂流脓。
不过富叔总说抱着他像是抱着个小暖炉。
林俞紧抓着男孩儿后背衣服,希望自己仅剩这点作用能让他在冬夜里暖和点。
这样夜显得格外漫长。
廊檐昏黄灯光下落下第粒雪籽时候,街口终于响起车子声音。
皮卡车载着车丧礼用品停在路边,几个中年男人先后从车上跳下来,指挥着
这个所谓弟弟对闻舟尧来说同样陌生,他唯见过几次他不是在大人怀里就是在背上,这大还每天杯牛奶,身上股子奶膻味儿。养得太仔细,长得也像个姑娘。
重点是以前没发现他太自来熟,熟到闻舟尧现在不得不分出精力应付他。
闻舟尧去拉腰上手,被拽得死紧。
林俞仰头:“爸妈都不在,不想个人睡。”
闻舟尧垂眸对上双大眼睛。
不算别扭,毕竟环境给他还能充当个小孩儿资本,他直适应良好。
男孩儿没搭理他,面无表情将手抽回。
林俞锲而不舍再次抓上去,整个人跟着往前贴,逼得对方倒退两步。
闻舟尧呆怔会儿,似乎想起他是谁。见他还不松手,开口说第句话,“离远点,脏。”
声音破锣般只有点气音,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车祸时候他甚至在想,究竟是意外,还是蒋世泽手谋划。
生出这种心思时候,林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他以为自己二十多年人生起起伏伏,经历太多。直到此时在这样冬夜,面对年仅十岁闻舟尧,他才发现有人在不该承受年纪已经承受太多。
他林俞痛好歹是自己自作自受,而有人从很早开始就被命运裹挟,挣脱不得。
并没有人发现林俞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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