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
他印象里父亲向严厉,他小时候又淘又娇,惹祸挨揍,拉着母亲撒娇也要被教训像什样子。
现在无理取闹时候不是真想闹,懂事时候却是真懂事过头。到现在林柏从却反而时不时激他,像是真希望他像只不懂事狗崽子偶尔能冲他吠两声。
所以林俞大逆不道回,回嘴:“生狗崽子是啥?大狗崽子?”
林柏从愣,随即失笑出声。
林柏从摸摸他头发,所谓夜长大也不过如此。
下山小路上林柏从抱个手里牵个,雪很快落肩头。
林俞偶尔伸手帮忙拍拍,林柏从蹭蹭儿子小脸,见他卷翘睫毛上凝雪花,给他吹吹问:“冷不冷?”
边问着边又停下来,替闻舟尧把围巾拉上盖住半边脸再继续前行。
“不冷。”林俞说。
“谢谢。”
“嗯?”
“没什。”
就当是场梦话吧。
把这迟到谢谢,说给年少你。
闻舟尧顿顿,把他拉到前面来,伸手把他衣服连体帽揭上来盖在他头顶,还拉紧绳子在下巴打个活结。
林俞坐在他前面任由他动作。
十岁闻舟尧和三十来岁闻舟尧只有些大体相似影子,男孩儿还没有长开,眼睛并不像后来那般深邃沉着,眼尾微微下弯,有温和弧度。
林俞想想般哄孩子话,就说:“爸妈说干爸干妈肯定都变成天上星星,他们会直看着你。”
帽子兜住他下巴和嘴唇,让他话有些含糊不明。
这个时候林柏从还不到四十,身姿健硕挺拔,手掌厚实宽大,能把牢牢地搂住小儿子,被惹也没什生气心思。
山路不好走,走人多,偶有泥泞。
林柏从就把林俞送过去放下再回头去接闻舟尧。
他们走在最后边,林柏从看看山路前方人,突然问林俞:“林俞,爸爸问你,你喜不喜欢哥哥?”
林俞听到自己名字,就知道父亲这话里有深意,证明这是个严肃话题
身体果然是会限制思想,毕竟林俞此刻窝在父亲怀里窝得有些心安理得。
他腿太短,不适合走山路。
林柏从用胡子扎他,“脸埋下来点,雪化在脸上风吹就得裂口子。”
“男人不怕裂口子。”林俞说。
林柏从现在对他偶尔不符身份话已经免疫,但仍觉得好笑,逗他:“你算哪门子男人?你现在顶多算只狗崽子。”
他做场大梦,梦如镜中捞月雾里看花,他决定相信老和尚话,他开慧眼提前看尽自己未来二十多年人生。
只要那些在乎人还在,甚至未曾怎在他生命里驻足人,此刻也都在眼前。
第二天大早骨灰下葬,就埋在建京城南边山上座墓园。
雪落得很大,没多大会儿功夫石碑上就垫厚厚层。
闻舟尧上前两步,伸手去点点拂干净,然后转头看着抱着林俞林柏从说:“走吧,林叔。”
院子里隐隐还有邻里说话和打牌声音传来,闻舟尧没什表情嗯声,系好才说:“冷就靠近点,别坐门那边。”
林俞听出他那声嗯里敷衍,挪凳子搬到背风那边。
额头蹭蹭闻舟尧膝盖。
“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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