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突然投影到跟前,梦里无数个江暗和眼前缓缓重叠在起,如出辙。
他心脏收紧,隔着几年空白时间,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平时不是挺能叭叭吗?闻岁嘴唇绷直,喉头发紧。
走廊里灌起阵风,从背后拂过脖颈,啪嗒声带上门。
换宿舍挺麻烦,磨磨蹭蹭走完流程,终于成功换房。他把行李放宿管那儿,又在学校里绕着林荫道溜达大圈,也没见着那个熟悉身影。
谈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庆幸,只是觉得,果然没这巧事儿,笑自己反应过度。
于是顺道买些生活用品,闻岁又慢吞吞回宿舍楼拎回行李箱,找到房号404门牌。
门半掩着,从缝隙里透出条细细微光,看起来室友已经到。
“这房号,看就有故事。”他勾着门把往外拉开点距离,推着行李进去打招呼:“你好,是新来室友闻岁——”
闻岁拖着行李箱走远。
穿过大片林荫,他径直去2号楼,直奔层办公室,宿管阿姨正在嗑瓜子看剧。
闻岁看过去,礼貌询问:“您好,是1号楼新生,想换到这边可以吗?”
阿姨头也不抬,神情专注看着手机:“第几个,哪儿是你们想换就换,菜市场现在买菜都不兴换。”
这举例,痛击当代学生知识盲区。
1号楼216宿舍,在这儿签个名。”
闻岁微微弯起腰身,眼扫过室友名字,视线落在“江暗”两个字上,笔尖顿住。
说什来什,光是这两个简单汉字,他好像就能透过纸张,感受到那双漆黑眼睛深深地看向自己。
世界挺大,可能是同名同姓,也不稀奇。
只是,那个梦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总觉得像是某种明示。
下秒,话音在错愕中戛然而止。
房间没开灯,傍晚天光从窗外透进些许,将屋内分割成明暗两半。
那人站在小半阴影里,看不太清五官。只有耳边手机屏幕亮着光,勾勒出利落下颌线和高挺鼻梁,显得整个人愈加具有压迫感。
那边很轻地应声,挂断手上电话,侧头对上视线,眼神晦暗不明。
饶是过三年,闻岁仍然瞬间认出人,高,瘦,比从前更加挺拔英俊。
闻岁眉稍挑,能伸能曲:“主要是觉得,姐姐您比1号楼阿姨看着更合眼缘。”
快五十阿姨被这声姐姐叫得魂飞半。
抬头看,好家伙,屏幕里男演员顿时不香。
她笑眯眯,眼尾扬起几道鱼尾纹:“有倒是有空房,如果凑不够四个人得加钱。而且门号不太吉利,还有些危言耸听传言,你要不是不介意……”
“随便。”闻岁抢话,“鬼屋也行。”
虽然是想要跟人缓和关系,但真直接来就是陡峭朝夕相处,大概是在给江暗找不痛快。
闻岁捏紧笔尖,又缓慢松开:“可以申请换宿舍?跟1号楼八字不合。”
大概从没听过这离谱理由,对面愣住:“现在已经有些晚,这得去问问宿管,般分好房间就不太好换。”
“谢谢,知道。”闻岁把笔还回去,转身离开。
女生直直盯着背影看会儿,跟旁边人感叹:“现在小学弟都这个性吗?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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