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侧头,没让他碰到额角,巴掌拍在肩膀头。
“用吧,”陈林虎没什表情地继续收拾行李,“跳广场舞时候喷,老太太们都喜欢着呢。”
“老太太审美比你好。”老陈头拿着自己宝贝收音机走出小卧室,站在门口又看陈林虎会儿,才开口,“虎子,你得开心啊,你考上大学啊。”
陈林虎不知道自己该有什表情,只“嗯”声。
“明儿别睡懒觉啊,叫好早餐,有人送,”老陈头快乐地捧着收音机撂下句话,“敢赖床拿电喇叭轰你。”
“反正你们也都听,”老陈头宝贝样拿好收音机,拍拍腿站起身,“不跟你扯,跟人约晚上打斗地主,你瞅瞅你这乱,收拾收拾。”
行李箱敞开,里面衣服裤子、几本书和台笔记本电脑都散在旁。
老陈头看两眼,弯腰捡起件儿厚毛衣:“你这箱子里怎什季节衣服都有,还有这件,你初三那年来这儿过年就穿这身吧,还穿上?”
他拿着衣服往陈林虎面前比划,光袖子就短大截。
“童心未泯啊?奶嘴儿咋没带个?”老陈头直乐,“你就这收拾行李?”
陈林虎还没琢磨出来会让自己怎样。
只有在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候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对自己十几年学业总结。
总结就是,他让陈兴业,bao怒,让林红玉焦躁,暂时还不知道会让老陈头如何。
老陈头愣片刻,巴掌拍到陈林虎背上:“老子耳朵还没聋呐!”
陈林虎张着嘴,老半天才憋出几个字:“那小点儿声。”
陈林虎洗完澡躺回床上,才琢磨过来“电喇叭”说是收音机。
老陈头果然是他家最难琢磨人。
这天过得乱七八糟,陈林虎逮扒手时蹭出来伤口洗澡时泡得肿胀,抽抽细细疼起来,他睡不着,拿过笔记本电脑想联网打会儿游戏,开机才想起来老陈头这儿没扯网线。
头顶老空调破锣嗓子样嗡嗡响,温度却降不下来多少,陈林虎烦躁地随便点圈儿,下意识搜索周围
陈林虎坐在床上没吱声,捡出两件穿旧衬衫搁在旁边,又掏出瓶花露水,最后在箱底翻出来罐痱子粉。
看着手里痱子粉,陈林虎惊讶于林红玉竟然还记得家里有人爱起汗疹,只不过记错人,陈林虎从来没被汗疹困扰过,他从小到大就挺皮实,不需要爹妈过多操心。
“这都带什玩意儿,”老陈头也看出来点儿不对劲,“谁给你收拾,当这儿是劳改农场啊,花露水都得自备。”
“给,”陈林虎把花露水往老陈头手里塞,“给你当香水。”
“滚蛋。”老陈头往他额头拍他巴掌。
心里那点儿刚酝酿出来情绪还没抓住细品,就让老陈头巴掌拍得四散奔逃。
收音机长得小巧,嗓门倒是大,老陈头拍完孙子顺手按个播放,嗓子“蓝脸窦尔敦盗御马”差点把房顶掀翻,爷孙俩赶紧合力把它给关哑火。
“声音大,晚上别公放。”陈林虎说。
“这动静可够听,”老陈头乐得合不拢嘴,“白天听歌儿时候用!不光听戏呢,比隔壁院儿那老头时髦多,听流行歌!”
陈林虎还真没想到:“什流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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