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火车飞速逃离自己失望和羞耻。
火车把他载向充满迷雾未来。
张训被他拉扯嘴角这个笑噎下,他“哦”声,没再言语,拿着水笔在自己写着稿子思路纸上划几道。
装聋作哑,粉饰太平。
陈林虎觉得张训拿出对丁宇乐那套在对付他。
“那快,”张训神经放松不少,靠在椅背上喝口咖啡,“打工地方离你学校挺近,你知道你专业大概住哪个校区吗?”
陈林虎翻页书,轻描淡写:“不知道。”
张训时半会儿也没思绪继续写稿,伸个懒腰:“你没查查专业?学什,住哪儿,官网或者贴吧上没有?”
“有吧。”陈林虎说,“没查。”
张训伸懒腰到中途,下意识扫眼陈林虎。犹豫会儿,还是开口:“你家里人建议你报这个专业还是你自己报?”
也得装?”
“越是小孩儿越得装,”张训传授经验,“成年人第件事儿就是让小孩儿捉摸不透,你小时候没遇到过你爸妈说‘你还小你不懂’情况吗?那搞不好就是他们答不上来你问题,糊弄你呢。”
陈林虎发现这人在扯淡这方面造诣颇深:“你能别把们成年人说得特龌龊吗?”
“你这是小人之心,还没说完呢,”张训被他把自己归为成年人这种语气逗乐,没说破,继续胡侃,“有时候装是因为大人们答不上来,有时候则是因为话题太伤人心。小孩儿长大路上得遇到无数伤心事儿,有事儿你能装聋作哑哄哄他,就装不知道吧。其实他其实都明白,但他可能不需要大人用可怜态度对他。”
这通夹杂着调侃闲扯显得张训很不着调,但陈林虎却从里边儿听出些迂回婉转解释。
这感觉并不怎好。陈林虎其实也没想得到什回答,他就是在空调屋里很放松,在台灯暖光下很放松,在张训不着调态度下很放松。
放松就没管住嘴,违反他做人准则。
陈林虎抿住嘴唇,继续看手上那本《小王子》,和那
“这专业是这学校今年新开,”陈林虎平静道,“报这个录取概率比较高。爸想让考学校跟专业上不。”
顿顿,陈林虎扯起嘴角:“再窜个十几分也上不。”
他很清楚自己水平,不垫底,也达不到陈兴业对他要求。
陈兴业给他定那条水平线他撵十八年,水平线渐渐变成上吊绳,经常在他学到深夜时候勒得他喘不过气儿。
逐渐发现自己平庸后,对自己“还不够努力”想法就占据大脑,就算是上吊绳他都想努力伸长脖子把脑袋搁在上面,通宵达旦高三结束,陈林虎反应过来时已经逃也似地离开自己熟悉城市。
陈林虎长这大,第次听人又嘲讽又较真地跟他解释“成年人龌龊并非彻彻底底龌龊”,觉得挺新鲜。
“嗯,”陈林虎看着张训脸问,“你真是老师啊?”
张训搭在鼠标上手紧下,隔两秒:“以前是。”
没等陈林虎再问,张训话题拐百八十度:“你什时候开学?”
就算陈林虎再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从张训这生硬转折里感觉到他不想谈职业事儿,就没再问,只是说:“下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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