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想到自己速写本上力透纸背“闭上你狗嘴”,然地点点头,绷着脸严肃地安慰道:“算不上吵架,您这嘴也没赶上趟。”
“嗯,”他儿子瞥陈林虎眼,“可,可不是,哎,你说话习惯是不是跟,跟你爷学啊?”真是脉同出气人。
陈林虎干脆没听出来他这话里潜台词,因为老陈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来。
“老廖!”老陈头大吼道,“老廖!你看你来怎不喊呢,你这人就是内向,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这不行,现在社会人人都能发言,你不发言就跟憋坏似,反倒是
“在院儿里。”陈林虎说,“去喊。”
廖大爷大摇其头,并且连连摆手。
“算,算,”他儿子翻译,“见不着,心情,情,还好点儿。”顿顿,又加句,“这是,爸意思。”
这父子俩个嘴不利索,个干脆说不出话,平时在家也不知道是怎交流,八成是靠血脉感情建立起脑电波沟通。
廖大爷把手里小保鲜盒塞陈林虎手里,指指自己嘴。
旦习惯大早上在各种各样老歌里醒来,老陈头破收音机就变得跟起床号差不多少。
陈林虎做晚上穿梭星球梦,“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歌词把陈林虎拉回地球,压在胸口书滑掉在地上,他眼还没彻底睁开就赶紧伸手去捞,闭着眼拍拍从张训那儿借书,以免蹭脏或者撞塌角。
慢腾腾敲门声响起,夹杂在老陈头晨起训练曲里,跟打鼓点似唱和。
陈林虎喊几声,陈大爷都没反应,他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可能是因为敲门动静慢吞吞,陈林虎莫名想起张训,算算,这位仁兄估计也快输够顿早饭棋局数,这会儿很有可能又是奉命来送水煎包和豆沫。
“让你多,多吃点儿。”他儿子说,“这,这咸,他家又不缺盐……”
后半句是给廖大爷说,说完后背就挨巴掌。
陈林虎第回接到领居家自己做腌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应对,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老陈头私藏几个老式面包拿出来作为回礼,只得扭头再次朝小院儿大喊声:“陈明理!”
廖大爷跟听到什脏话似皱起脸,扯住陈林虎胳膊,竖起根手指,警告性地摇摇。
“他正,正害臊呢,”他儿子挨巴掌后,已经决定不把他爹老脸当回事儿,报复道,“昨儿晚上,昂,上不是跟你爷吵几嘴吗,有点儿心,心虚。”
想到这儿,陈林虎下意识抹把脸,想先去厕所洗把脸,又怕门外人等太久,站在原地脑内挣扎短暂秒,最终靠双手确认脸上没什口水印之类痕迹,才走过去把拉开门。
“你又输给……”陈林虎边开门边说,看到门口站着人时,剩下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廖大爷穿着身像模像样睡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个巴掌大保鲜盒,见开门是陈林虎,原本没好气脸上露出个笑,嘴角歪到侧。
他那个面黄肌瘦看起来有点儿病歪歪儿子站在旁边:“你爷,爷,爷爷呢?爸给他,给他送点儿腌韭菜花。”
估计是因为非自愿担当解说任务,廖大爷儿子看着不怎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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