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印你脸上。”张训比划比划自己脸颊,“上回见能睡这大印儿还是段乔他对象家那个吃个棒棒糖糊嘴小外甥。”
陈林虎迅速用手摸自己脸。
“右边,右。”张训指挥。
他越指挥,陈林虎手越跟抽筋样瞎胡转,有点儿后悔出门前没洗脸,要是洗脸话,肯定是会照照镜子。
“急死吧你,”张训走下最后层台阶,伸手用根指头刮过陈林虎脸颊,“这儿!”
所以他选择避战,陈林虎有点儿想笑。
张训脸上没什血色,估计又是熬个小通宵,这会儿手里夹着几本书,另只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烟晃晃悠悠地下楼,跟走在棉花上似飘。
其实陈林虎直没搞清楚张训除在书咖打工外具体是做什工作,光是看他每天早上活死人样状态就觉得累。
但询问话到嘴边儿,陈林虎又觉得打听这个显得非常八卦,于是说出口话转个弯儿:“你今天上午也去上班?起这早。”
说完这句话,陈林虎突然发现自己学会在语言方面急转弯。
写字儿就全他娘在骂人,真不像话!”
廖大爷扭脸就想走,但老陈头又把他喊住,从陈林虎手里把那盒腌韭菜花拿走,对廖大爷露出胜利后笑容,仿佛已经宽容大度地接受廖大爷道歉。
士可杀不可辱廖大爷被他儿子推着回家,他儿子不满地嘀咕道:“都跟,跟你说别跟对门玩儿,你怎老,老上赶着找气儿受呢……”
“老廖!”老陈头声音全楼洞都听得见,“会儿下跳棋啊!”
对门“咣当”声把防盗门给带上。
陈林虎搓把被他指尖儿刮过地方,可能因为搓得用力,那块儿皮肤不仅印上麻将席印,还泛起红。
张训又把手重新塞回裤兜,兜里发出他攥钥匙串叮当声。
“醒醒神儿,大学生,”张训挤兑他,“怎还跟梦游似。”
陈林虎没吭声,直到张训走到楼洞停他小电驴地方,才开口道:“书还没看完,带学校看,去书咖还你。”
“行,”张训回头对他笑笑,嘴里烟都跟着抖出个轻巧弧度,“你来还得请你喝点儿吃点儿
这很不符合他做人准则,他心里为自己灵光乍现学会这个技能猛地跳,并且感到有些羞耻,下意识看眼张训。
张训半眯着眼,当然不会知道陈林虎这种小年轻心里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扬扬手里几本书:“今天不去书咖,去市图书馆,还书。”
几本书都是陈林虎光读名字都觉得拗口类型,他有点儿不知道说什,“哦”声。
“你是不是刚睡醒?”张训问,“你那麻将席枕套还没撤掉呢?”
陈林虎愣愣道:“你怎知道?”
老陈头抱着腌韭菜花,兴高采烈地回屋去记账——他有个账本,用陈兴业话来说,简直就是个碎嘴记录本。
等他走,陈林虎才朝二楼方向看眼:“走不走?”
隔会儿,张训脑袋从扶手后边儿探出来,对着陈林虎露出个笑:“少房东,陈大爷回屋没?”
“回。”陈林虎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你又输够顿早饭?”
“胡说,”张训下着楼梯说道,“还差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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