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身高其实相差不多,但陈林虎站直看着比张训猛上些。
这动作让张训很想给他大脖溜子。
自从自己脚脖让这虎玩意儿没轻没重地拽那下之后,张训心情就跟大雪天跨结冰马路似,步出溜两步哆嗦地持续到刚才。
始作俑者不仅毫无察觉,还有闲工
“您怎老带点儿长胖养膘吃,”张训起身接过来,“过几天丁宇乐没长肉,俩往称上站倒是能出栏。”
丁碧芳被他逗乐,压着笑瞪他眼:“丁宇乐他姥姥姥爷做顿饭恨不得给他把所有维生素都给补齐全,你俩个光棍个学生,挑肥宰还且挑不着你俩呢。”
陈林虎跟着起身,接自己那份儿道声谢。
白吉馍是丁碧芳下班路上特地拐老店买,白饼夹着卤过切碎五花肉,又额外加两个鸡蛋,最后在馅上浇勺卤汁儿,被丁碧芳紧赶慢赶地带回来,还冒着热气儿。
张训伸头看看陈林虎手里,又看看自己那份儿,咂舌道:“丁姨,你够偏心眼儿啊,怎少房东里边儿加俩卤蛋,到这儿就只剩个呢?”
除脑袋上挨轻飘飘抽外,陈林虎并没有等到张训泄愤铁拳。
等丁宇乐拿三张速写纸屁颠地跑回来时,张训已经从卫生间洗完回来,照例给他试卷上标几处红,表情自然,红笔画圈儿动作依旧潇洒,甚至还给作文评个分,没半点儿异样。
陈林虎看着张训湿块儿裤脚,可能是为表示自己并不把这点程度打击报复当回事儿,张训照旧光脚随意地踩着地毯,露出脚面上已经没有铅灰痕迹,取而代之是搓洗时留下片红。
没等陈林虎再确认确认他脚踝上那圈儿铅灰脚链还在不在,张训长腿伸,把脚塞桌子底下。
陈林虎抬眼看看他,张训正摸着下巴琢磨几句对话用词,非常专注,非常热爱工作。
陈林虎刚张开要咬嘴停,也开始对比俩人分量问题。
“你那份儿还让加豆皮海带呢,好歹也算吃点儿素,省肚子外卖垃圾食品,”丁碧芳指挥着儿子收拾试卷画袋,“小陈还长身体呢,吃得夯实好长个儿。”
“他还长个儿啊?”张训说,“他都米八几,再高点儿进门都得撞门框上。”
丁碧芳笑道:“二十三,窜窜,你懂什。”
陈林虎跟张训站近,下意识挺直脊背。
但陈林虎老觉得哪儿不大对劲,但张训好像突然切换到精英模式,对着电脑连个头都不带动,中途还接个微信语音,陈林虎没再找到搭话时机。
这种微妙沉默直维持到丁碧芳来接儿子才被打破。
丁女士照例在门口换掉自己高跟鞋,带妆脸上表情严肃,高扬着下巴走进屋,手里还拎着两个白吉馍跟两杯奶茶,前脚踏进房门,声调就飙上去:“都动动,坐半天不动弹,七老八十就只能指望坐轮椅玩儿飙车满足运动欲。”
给她开门丁宇乐垂着大脑袋跟在她身后,对亲妈言论选择性无视。
丁宇乐在张训这儿上小自习,丁碧芳每回来领人都得带上点儿吃喝,换季偶尔还能带点用得上东西,自从发现陈林虎也成上自习员,她带过来东西就成双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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