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无所谓,属于个人理想目标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因为这样,所以你时半会儿搞不清它在哪儿很正常,们都样,”张训说,“边走边找,可能撞大运就找到。”
陈林虎大部分时间并不怎相信别人经验之谈,那些像是不断往个新事物上积灰行为让他透不过气。
可能是因为张训说太轻描淡写,陈林虎想,而且还透着张训式不紧不慢跟走步看步破罐破摔,反而让人觉得有他妈点儿道理。
尤其是他说“们都样”。
陈林虎莫名其妙地得到种精神上缓解,“们”是个有力证词。
踢力气不大,陈林虎看见张训鞋,自己手心却有点儿痒。
他把两只手交握住,藏起手心。
“没有想过要干什,”陈林虎再开口时声音低很多,只有他跟张训能听得清,“以前分不清‘要求’和‘想做事’之间区别,现在分清,发现没理想。”
埋头于题海和画室时间过得飞快,陈林虎极力追赶着条虚拟达标线,这条线在他刚出生时还是“健康快乐小老虎”,后来却越变越遥远。
开始是林红玉和陈兴业人头拉起线,现在因为两人纷纷离席而被丢掷在地,反倒跟远方融为体,再也分辨不出清晰标准。还留给他曾经达标证明就只剩下他大名。
林虎平淡语气里感受到点儿嘲讽,不是陈林虎嘲讽,是他爸。
没等张训想好怎接话,陈林虎又说:“想也行,等他下班时候还能站门口儿送他,脖子上挂个牌,写:‘您儿子祝您路顺风’。”
“对,”张训说,“后边儿再画个笑脸,要龇牙那个。”
他俩还没吭声,背对着他们开校车司机先发出声笑。
陈林虎也闷闷地笑,要真这做,陈兴业肺管子可能得气到炸膛。
校车开出老校区,雨后太阳终于冒头,教学楼在水洗过日光里片明朗。
陈林虎那手机拍两张照,这应该算是他入学至今头次正儿八经地看自己所处地方,看教学楼上落光,看校车拐弯时避开水坑,看男生牵着女生手跳过
当陈林虎终于从闷头跑状态下停住脚步,才发现这条线标准他自己始终都没参与过丝半毫。
他没有自己定下过达标线,他没理想,只有跟远方融为团模糊不清将来。
张训闭着眼没有回答,风把陈林虎陈述事实样平静声音吹得乱飞,把人想法吹得乱七八糟。
“有人在撒尿和泥时候就知道自己将来要搞建筑,”张训声音响起来,“有人半截身子入土也只关心柴米油盐。”
陈林虎靠在座椅背上,张训声音不大,他下意识看着张训脸,听他说话。
“你自己呢?”张训听到陈林虎笑,身体微微动动,“除看大门,你自己想干什?做设计还是画画之类?实在不行,觉得地痞流氓现在也能算得上是个行当,你这气质也不算做不这行。”
前边儿司机又开始乐。
“考虑下。”陈林虎声音很硬说。
司机从倒车镜里看眼陈林虎脸,笑声开始变得有点儿干瘪。
张训眼也不睁地用脚轻踢陈林虎鞋:“你吓唬他干什,车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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