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训估计是刚醒没多久,咬着烟眯着眼拉开门,鼻梁上挂眼镜都直往下滑。
“你是真踩点儿啊,”张训嗓子哑得跟拖拉机进泥地似,“就刚吃完饭。”
陈林虎乱七八糟情绪猛地高涨又倏然落下,看着张训和平时样表情脸,“哦”声。
“陈大爷又喊人打麻将是吧,”张训让开道,“今天得赶工,你自己顾你自己行吧?”
想到这茬张训就肝儿疼,发誓再也不让酒精占领自己大脑。
陈林虎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把来喊他准备洗漱吃午饭老陈头唬得大叫,爷孙俩蹦像是两个蚂蚱,小蚂蚱蹦进厕所,“咣当”声带上门。
“疯啦?”老陈头在门外吆喝,“慢点儿,也不怕尿脚上!”
门里传来陈林虎气急败坏声音:“鞋落外边儿。”
爷孙俩又是通折腾,老陈头从门外把陈林虎拖鞋甩进去。
被拖鞋砸中脚趾时候,陈林虎思绪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台灯朦胧光线里。
陈林虎好像忽然间就回到高三备考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是那时他多半时间是听自己呼吸声,而今天晚上他听到大多都是自己心跳声,连老陈头力透墙皮呼噜都没能压下胸腔里传来声音。
到后来他自己也说不清睡没睡着,直到老陈头捞着他衣领把他晃醒,陈林虎才从半是记忆半是梦境睡眠里清醒。
眨眨眼,发现梦里火苗打在皮肤上红,其实是窗外阳光打在他眼皮上结果。
“哪儿疯去,半夜才回来。”老陈头大吼道。
陈林虎开口,嗓子干冒烟:“没,跟张训段乔吃顿饭。”
昨天晚上陈林虎把他往床上扔撒腿就跑,张训在床上挣扎三秒就放弃思考直接入梦,今天起床想到自己欠工作量,捶胸顿足,连着给段乔发五条绝交短信。
陈林虎绷着脸走进门,跨门槛动作好像在跨栏,听到张训话后又憋出个音节:“嗯。”
往里走张训有点儿诧异地回头看他眼,目光在陈林虎脸上溜圈。
他俩也算是混熟,张
他从未有过类似经历,心脏跳动也没出现过这种节奏。
更让陈林虎惊讶是,他除敢明目张胆地想起台灯光之外,竟然不太敢回忆其他片段。
他分不清是惊骇还是惶惶,好像在调色盘上调出个并不知道该不该用在画上颜色,格外喜欢又下不定论,竟然有点儿手足无措。
这种茫然和亢奋交织感觉直持续到老陈头麻将战争再次开锣,陈林虎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二楼,手在防盗门上敲几下。
跟敲他自己脑门儿上似,猛地把陈林虎敲醒,心脏也跟着里边儿传来踢踢踏踏脚步声有搭没搭地抽着。
“回来晚就晚嘛,又不会骂你,”老陈头没听见他说什,兀自不乐意道,“半夜跟让狗咬似窜回来吓老子跳,牌都打错。”
陈林虎晚上没睡好,头疼得想砍人,花好会儿才从老陈头话里找到印证昨晚他从二楼狂奔回家线索。
并非光怪陆离梦境,而是真实发生在狭小二楼卧室事情。
他甚至还记得指尖贴在张训侧脖颈时,隔着皮肤传来轻微心跳震动。
还有呼吸起伏带起发梢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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